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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徐其野，咬牙重复道：“松开。”
徐其野反手滑入裴越手心，慢悠悠地将五指挤入, 食指相扣时, 他笑了下：“看您表现。”
裴越气急, 冰凉的眼神扫过徐其野腰侧。
互相牵绕的手指忽然被拉了下, 裴越主动扯着徐其野往一边拽，徐其野扬扬眉, 侧过肩顺着往裴越身上倒——
咔哒、
徐其野腰侧的枪托扣被解开, 通身银白的枪杆绕着Alpha细长的手指转一圈，指尖滑到扳机上。
裴越用枪口往上抵了抵徐其野下巴,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徐其野愣了愣, 反而意味不明地挺笑开, 眉眼弯成月。他懒散地举起手，裴越被金链子同他束缚在一块的手腕也跟着抬起。
直至举过头顶，徐其野又握住裴越拿枪的那只手, 慢慢往手心滑, 紧盯裴越的眼眸深邃认真：“开枪吗？”
裴越低下眼,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裴越无力地意识到, 这个疯子根本就不怕死, 他这样的举动甚至能让徐其野更兴奋。
“啪。”
手指脱力, 枪杆顺着无力垂下。
徐其野满意地闷笑一声：“真乖。”
裴越气急, 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骂人的话，最后只恨声憋出一句：“混账。”
骂人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徐其野勾勾唇，要说出口时在触及到裴越气恼的表情时遗憾地收回。
也不能把人气得太狠，得紧弛有道，徐其野深谙这个道理。他俯身要亲裴越, 后者偏开头。
徐其野不悦皱眉，却见裴越蓦然把枪口对准自己。
黑发Alpha面无表情直视徐其野，道：“关着我，锁着我都是你的自由。”裴越顿了瞬，厌恶毫不掩饰，“但别碰我。”
徐其野脸色跟着往下沉，他盯着裴越片刻，后者冷冷抬眸直视回去。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两人悄无声息对峙片刻，徐其野黑着脸妥协：“听您的。”
不急。徐其野告诉自己，不管如何，裴越还在他身边。
金链子中间不过巴掌长，两个成年Alpha走在一块，距离被迫拉得很近，温热的指尖时不时相碰。
裴越垂着眼，五指藏进手心，捏成拳。
又穿过奢华到不可言喻的走廊，来往巡逻的守卫更多，更何况他们身后也跟着一串，饶是知道他们不敢抬眼直视徐其野，裴越也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感。
徐其野将裴越往前带了带，两人肩前后相挨，徐其野俯身贴在裴越耳边，像是在分享悄悄话，他笑得狡黠，低声问：“他们会注意到我们是绑在一起的吗？”
说着，徐其野扯了扯那根金链子，像是在把玩有趣的玩具。
裴越喉间一片涩然。
得不到裴越回复，徐其野自讨无趣，又缩回去，只时不时用眼神偷偷观察裴越反应。
若是不知道他先前的恶劣，裴越会觉得他这幅模样乖巧得不像话。
飘忽的眼神恰好落在徐其野发尾，裴越指尖微动，他知道那摸起来有多柔软蓬松。
路过的女仆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在他们走出几步后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裴越。
黑发Alpha过分清冷的目光斜斜看去，年轻的女仆被吓得小跑离开。
裴越忽然觉得好笑。
徐其野总是擅于在恶劣之后伪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原谅他先前有些过头的任性。
但裴越已经吃过苦头了，他不会再心软。
一连几天，除了裴越要正常的洗澡等，徐其野都不曾解开过那条金链子。
徐其野倒是也想时时刻刻把裴越锁在自己身边，可每次裴越过于沉寂的表情都让他生出一丝怯，他忽然不敢将裴越逼得太紧。
徐其野故意锁的是自己右手，一到用餐时间，他将椅子拖到挨着裴越的位置，下巴抵在裴越搭在桌边的手臂上，软乎乎求道：“您喂我吃。”
裴越眼也不抬：“解开自己吃。”
徐其野唇角下压，双手将裴越整个双臂抱住，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裴越，眼神逐渐幽怨。
裴越不为所动。
徐其野气哼哼道：“那锁您右手，我喂您吃。”
裴越：“随你，我两只手都可以用。”
徐其野无法，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显得格外委屈，他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裴越半晌，在裴越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边时，猛地凑上去咬住。
到手的食物没吃到，裴越拧眉看徐其野一眼，徐其野略显得意的笑了笑。
裴越默不作声重新夹一筷子，这次，在徐其野准备凑上来之前，裴越淡声警告：“再胡闹就不吃了。”
徐其野抿抿唇，跃跃欲试的动作还是收回。
裴越自己不说，但徐其野能看出，裴越这几日胃口极差，睡眠也不太好，几天下来已经消瘦了些。
徐其野默不作声地看着裴越将小碟子里的鱼肉吃完，露出笑：“您觉得，是这个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他殷切期待的眼神让裴越无法忽视，裴越说：“差不多。”
随即他又懊恼。
徐其野喜怒无常，总该不会因为他说的一句话去为难厨师。
忐忑间，徐其野瘪瘪嘴，像个没得到夸奖的小孩似的委屈道：“您应该说我的好吃。”
裴越松了口气，没答话。
徐其野很快又眼神亮晶晶道：“下午您跟我去前厅吧？”
皇宫前厅类似前朝，专门用作议事，届时帝国所有的官员自然都会到齐，这是一个很好的探清帝国底细的机会。
裴越扫了眼手腕的金链子，“不去。”
徐其野托着脸看着裴越，指尖装作走动的双腿，顺着金链子点上裴越指尖，捏住食指晃了晃，尾音拉长撒娇道：“去吧。”
裴越抽回手，不耐烦道：“我以什么身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