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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姜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班级群里也没消停。
龙娜一行人说通宵,那是真通宵，一直到凌晨还在群里实况转播包厢里的场面。
姜绵打开微信的时候,正好是龙娜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张鬼脸照,也不知道是不是游戏玩输了,脸上还贴了张白纸条,没过几秒钟又把消息撤回。
空调“嗡嗡”运转。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姜绵瞧着群里被“哈哈哈哈”刷屏,下一刻，就是沈译倒立唱歌的短视频。
特别嗨。
姜绵点开骆景行的头像。
对话框里还是前半个小时前,骆景行发的“晚安”两个字。
犹豫几秒——
[姜绵]：你们在做什么？
消息发过去，姜绵盯着对话框瞧了须臾,只可惜一直没等到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
应该正玩得开心吧,姜绵想。
某一瞬间，寂寥感突然来得汹涌。
可也只是瞬间而已。
下一刻，徒然而起的铃音吓了姜绵一大跳。
仿佛直接敲打在心上，足足令她呆了好一阵子，才接起。
对面人问：“你怎么还没睡？”
姜绵侧着身体蜷缩在空调被里，手机光一晃而过，照亮白皙的侧脸和微垂的眼眸。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唇，才回：“睡不着。”
嘈杂的背景音渐小，估计是骆景行走远了些。
对面低低笑了笑，才痞里痞气说：“太想我了？”
姜绵没回骆景行的话,顿了几秒钟。
“你们在玩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绵因为躺着的缘故，开口的刹那，嗓音听着比平时还要软。
细细软软的，一直酥到心里。
骆景行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转沉，隐隐带着笑意：“他们无聊，在玩老三样。”
真心话、大冒险，还有国王游戏。
姜绵说：“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骆景行言简意赅回：“还行。”
姜绵此时与骆景行聊上几句，更是睡意全无，自然而然就顺着骆景行的话接下去，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扯来扯去，硬拉着骆景行说了一大堆的垃圾话，简直比骆景行口中的老三样更无聊。
她轻轻叹口气：“算了，你快去玩吧。”
骆景行：“嗯？”
姜绵嘱咐：“你少喝点酒。”
骆景行笑：“没喝酒。”
姜绵不信：“我刚才还看见照片里那一大堆空啤酒瓶子。”
“真没喝，那都是他们玩游戏输了不肯大冒险才喝的，”骆景行慢慢悠悠说，“你男朋友那么厉害，没机会喝。”
姜绵被逗笑：“你就吹吧你。”
电话另一端，骆景行也随之一起加深了笑意：“真的，不信你问沈译他们。”
又聊了好一阵子，姜绵才挂断电话。
耳边却依旧萦绕着那个熟悉嗓音，似是印在了脑海里，无比清晰。
而前几个小时，骆景行轻轻吻过她的额头后，低低说出口的那句话，也随之一并回荡。
反反复复。
他说——
刚才突然想象了一下你穿婚纱的样子……
她穿婚纱的样子。
姜绵下意识咬着唇，还能感受到初听见这句话时，呼吸微滞的滋味。
她明明前几天还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听徐老师上最后一节课。
烦闷的热浪，聒噪的蝉鸣，远处的蓝天白云，头顶呼呼转动的电风扇……
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都附上一层新的意义。
她甚至还能清楚地回忆起那时无比绚烂的好天气，金色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射进来，粉笔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耳边是试卷翻动的声响，还有细微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