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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不是说让我去云水间吗?”霍斯呦很怀疑他是不是忘记了,所以才迟迟不发信息给她。

“是,我待会儿将地址发你。”祁六笙估计是走到教学楼外面,祁家安排了专车接送他。

但是他让司机稍微等一下。

霍斯呦直觉有些不妥,不过没有多想,依然撒着娇道:“我晚上想吃莼菜黄鱼羹、皮蛋拌豆腐、煎酿三宝。”

“霍小姐,你是从戏里还没有出来是吗?”祁六笙听着她的语气,笑道:“莼菜我们这边哪里有?其他的太过素淡了,晚上吃点别的吧。”

“那你说弄什么给我吃?”霍斯呦难得顺服,依他的意思。

“你晚上过来便知道了。”祁六笙说道,卖了个关子。

“那好啊,那我现在就过来了。”霍斯呦说道。

“嗯,好。”祁六笙没有多说,仿佛不知道热搜上的事情,给予她极大的尊重。

两人之间的相处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祁六笙这中间消失的一年似乎没有给两人的关系带来什么影响。

但是两人心里其实都知道,他们回不了过去了。

总是需要好好谈一谈的。

这温馨而家常的对话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而已。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霍斯呦挂掉电话之后,很快就收到了祁六笙的信息,上面有一个详细的地址,霍斯呦回忆了一下这片地方,发现自己之前拍戏的时候是去过的。

她调转方向往祁六笙的家出发,与此同时,蒋坤也来找祁六笙了。

秦岚那边也打来电话告诉她,杨天莹的手机已经破解了,里面有大量霍斯呦感兴趣的东西。

至于今天的热搜,热搜第一的人气依然是高居不下,网友势要扒出和霍斯呦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而且评论中已经有不少猜测接近真相了,只是祁家一向家风严格,又因为祁六笙本身身体和身份的特殊性,网上并没有他多少消息。

秦岚并不愿意曝光祁六笙的真实身份,所以现在是焦头烂额想着怎样将热度给降下来。

“祖宗啊,热搜第一还是你和你那位啊,你是不是真有方法去压制下来的?时间拖太久可不好啊。”秦岚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霍斯呦,她所居住的地方安全性已经非常好的了,就是马思思那个不长眼的,三番四次得罪霍斯呦。

以为这样可以引得霍斯呦哥哥霍斯羽的青睐吧。

“当然有了啊,”霍斯呦直接说道:“将舆论引向马思思的事情上,她不是让我嫂子受伤么?今天早上她可是在我家门前作妖的,我嫂子在,阿笙是她的弟弟,也和她一起来不行的吗?我只是偶尔遇到了他,和他聊了几句。”

“当然了,你肯定不用说这么细了,总之将矛头指正马思思就好了,热度自然能降下来。”

网络上的水军总归是跳蚤,哪里有东西吃就会往哪里蹦跶,引导舆论走向而已,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这个做法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你哥不是一直护着马思思吗?”秦岚有些担心,“我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不高兴啊?”

毕竟她也是霍氏集团的,这些年来,霍斯羽对马思思还算是关照,而且与她的花边新闻也是不少的。

她担心太子爷会对她的做法不满。

“呵,我哥那种人,我嫂子都回来了,他巴不得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给清理掉呢。”霍斯呦不甚在意,让秦岚赶紧去解决,她迟点会打个电话给她哥说明。

秦岚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心下来,挂掉电话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霍斯呦来到祁六笙家里的时候,看到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院子里有几只花猫在花丛间追逐,旁边放了猫砂、猫粮等等东西,它们在“喵喵喵”地叫,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霍斯呦来了,大概是生人,惊得四处奔跑,躲避着她。

霍斯呦玩心上来了,动作利落地抓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放怀里揉。

那橘猫抱上手一团软绵绵的肉,毛色顺滑,摸在手里的手感也是极好的,让人爱不释手。

“喵~”

可是橘猫分明是怕她的,被她摁在怀里揉还想挣脱开她,被霍斯呦摁住后脖颈的毛,瞪大眼睛,凶它:“我可是你妈妈,你怎么敢凶我。”

说着已经是有管家开了门了,迎接她进来。

“少爷,霍小姐过来了。”管家兴叔提醒道,与此同时看着霍斯呦怀里的猫,眼里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

“我在厨房。”

祁六笙正在厨房里忙碌,轮椅放到了一边,他身上系了一袭浅灰色的棉麻围裙,手里正料理着一条肥美的鲥鱼,手法十分娴熟。

霍斯呦抱着橘猫进来了,但却没有靠近他,只是倚在门前闲闲地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年没见,厨艺倒像是进步了很多。”

祁六笙听她这般一说,沾了酱料的指尖一顿,随即又说道:“熟能生巧。”

“好一个‘熟能生巧’,”霍斯呦知道他不想告诉她,他这一年以来去了哪里,不由有些生气,放了橘猫,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搂紧了他的后腰,“阿笙你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说离开了好不好?”

祁六笙的手沾满了酱料,想要推开她却无从下手,知道她是特地的,无奈道:“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

她不依不挠,搂得更紧了,玲珑曼妙的身体曲线紧紧贴着他,暧昧的暗流涌动。

祁六笙歇了很久还是没有回答,他从来不轻易对她作出承诺,因为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霍斯呦为他的沉默而感到愤怒和压抑,甚至是没有安全感,一年前他是这样,突然渺无踪迹,问谁谁都不肯告诉她,逼得她要用那样的方法来让他出来。

一年之后,她得到他了,她明明得到他了,可是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她不想这样,她想抓住一些什么,为此不惜代价。

她见他始终不答,安静得像座雕像,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扳过来,攀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便想亲吻他。

祁六笙看着她这张几乎脂粉未施却依然魅惑如妖的脸庞,稍微侧开了脸,避开了她的亲吻,并说道:“还想不想吃了?”

“要听实话吗?”霍斯呦依然攀住他的双臂,仰头看着他,红唇微翕,碎发散落肩头,褐色的瞳仁专注得几乎让你失神。

祁六笙也只是瞥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想要推开她,又不想弄脏她的裙子。

“我现在想吃你多一点儿。”

她毫不忌讳地说出来,对准他光洁无暇的脖颈就是一口咬上去,惹得祁六笙身上莫名一震,想要动,却又被她轻而易举地禁锢住。

啜吻得更深了。

他几乎能感受到脖颈上毛细血管扩张发热的速度,而女子带着魅香的气息一阵又一阵持续不断地涌入鼻端。

如那蚀骨的媚毒,一旦沾上了,谁也无法逃脱。

她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樱花粉的印记才缓慢地停了下来,依稀还有些不舍,舌尖舔舐着他的肌肤,极轻极轻的力度,却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旌旗摇曳,把控不住。

但祁六笙不是常人,对她的挑逗始终无动于衷,仿佛是被动承受,只是红透了的脖颈和耳垂,似乎透露了他的忍耐和鲜为人知的情绪。

霍斯呦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但还是放开了他,看他始终垂着眼睫不看他,倒是轻笑起来,“你这样反应倒弄得我像恶霸。”

“你本来就是恶霸。”

祁六笙低低说出一句,转身到洗手池旁洗手,顺带拿了毛巾搓了冷水往脖颈上按一按,仿佛想要摆脱他给她带来的痕痒难当。

以及,有那么一瞬想要反败为胜的冲动。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这样做罢了。

理智始终是占据了上风,而且他的计划还没有施行。

霍斯呦看着他冷敷的动作,唇畔扯出一抹笑,“其实你也是喜欢的对不对?”

“呦呦。”祁六笙回过头来想要和她说一些什么,但是看着她明亮的目光他仿佛什么都说不出来。

高中时期,他哪里会想到两人以后会以这样的模式相处?

如果没有了那场车祸,或许他会接受她,不让她或难过或高兴,情绪大起大落。

只是,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你不要再拒绝我行不行?”霍斯呦在他面前示弱,挨着他的手臂靠上去,特别顺服,“我是个女孩子啊,我也要面子的。你可不能每次都让我主动。”

祁六笙的心颤了颤,但还是狠心道:“你高中时期可不是这样的。”

言下之意,她高中时期可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一说,想要的东西总会想办法得到,讨厌的东西也总会想办法除掉。

而他大概属于后者吧。

他一度以为她很讨厌他。

“我那时候欺负你是想让你注意我,你倒是说说看我有哪一次是真的让你受伤或是不愉悦的?”霍斯呦索性不掩饰了,直接抬眸看他,眼神灼灼。

眼前的人儿视线实在是过于炙热,也许是她的一再逼视,让他不期然想起了高中时期的不少趣事。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初遇吧。

那时候他和姐姐祁六珈一同从江南的家来到这里,主要是他们的母亲去世没有多久,他们的父亲不忍伤心,又是想南下拓展生意,所以便带了一双儿女来沿海。

不过那时候他们的父亲因着还要料理家里的生意,一时半刻没那么快能定居涧川,所以便让一双儿女先过来这边。

祁家和霍家是世家,好几代都交好,恰是霍家这一代也是有一双儿女极得霍家的老爷子宠爱,食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教育自不必说,也是施以精英之中的精英教育,对他们的管束极为严格。

偏偏这双儿女天生自由,放荡不羁,也许是因为自小没有了爸爸,在日渐偏激的母亲影响下顿生逆反心理。

总之,霍斯羽与霍斯呦这对兄妹是非常不好惹的。

祁六笙与姐姐是一对双生子,与霍斯羽兄妹年龄相近,两家长辈一合计,便让祁六珈姐弟暂住霍家,等他们爸爸的事业料理好了,再另行安置去处。

本来以为来到新环境之后,祁六珈姐弟能有个伴,不至于惶然无助,但是没有想到霍斯羽兄妹排外,极其不待见他们。

尤其是祁六珈19岁车祸之前也是习舞的,拿了不少大奖,在国际上也参加过赛事,有过排名的。

虽则祁六珈跳的是古典舞,而霍斯呦多习西方舞蹈,可是她还是产生了类似争抢好斗的心思。

又见祁六笙的脾气实在是温和,任凭她怎样欺负,他都不还手。

祁六笙抚琴,还是极难学习的古琴。

两姐弟常常在练功房弹琴练舞,相得益彰,感情好到让人羡慕。

霍斯呦天生就有些怕霍斯羽,哪里会和她那个哥哥试过一个弹钢琴一个跳舞这般相处?

一开始偶尔遇过她自然是不屑,甚至还出言打断他们之间的和谐气氛,直言自己要用练功房,让他们都滚出去。

两姐弟都是没什么脾气的,也知道寄人篱下不宜起冲突,恁地忍下了这口气相携离开。

对于他们的不反抗,更加是加深了霍斯呦的恼意,像是打在棉花上似的,让人提不起一丝劲儿。

她不死心,又揪着祁六笙的把柄,终日威胁于他,让他帮忙做作业、占座位、买零食这些都是常见的事情。

哼,谁让他在刚来他们家的那天就看到她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啊。

他不是自恃正人君子,修养良好么?

她就让他尝一尝当正人君子的滋味可好?

但是这事其实也怪不得祁六笙。

霍家老宅极大,甚至是承包了一个山头,辟出一个马场和一个果园来供两兄妹玩乐。

春天来了,樱桃结果了第一批,霍斯呦贪嘴,又爱玩,自己穿了白裙子光着脚丫爬树摘果子。

大小姐那时候可能是太无聊了罢,还抓了自己养的英格兰折耳上树,那猫儿也不过三个月,还小得很,被她的举动吓得喵喵大叫。

霍斯呦却愈发高兴。

一不留神摘了果子,鲜艳欲滴的樱桃还没有放多少颗到嘴里吃,便看见树下来了一人,不远处也缀了好几人。

她心里想大概是祁家那对双生子到了罢。

那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大概是看到樱桃树心生好奇,樱桃树茂密且高大,将她的倩影掩饰住是绰绰有余。

他手里拿了一台富士复古相机,现在已经是没得买的了,完全没想到树上有人,对着身后不远处走来的姐姐喊了一声这里有樱桃树之后,便仰头拍了照。

不仅将人家姑娘的面容给拍了下来,就连裙底是何等风光也拍下。

祁六笙当即愣了愣,耳边传来一声娇喝,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从天而降一只英格兰折耳猫,他顺手抄住,抬头对上了霍斯呦褐色满是愤怒的眼睛。

颊边浮起的两抹红晕让人回味至今。

许是就是那时,他便钳制于她,对她千依百顺,只为所谓的补偿。

“确实是没有让我受伤或是不愉悦,”祁六笙对上她的眸,见她还等着自己回答,唯有低声道出:“就是喜欢你的人太多了,被他们欺负也是够呛的了。”

霍斯呦唇边本来现出一抹笑容的,可听他说完后半句,又黑了脸,“祁六笙,你能耐了。”

“呦呦,你先出去,我这里还要做饭。”祁六笙无意和她有过多的纠缠,与这般野性而性感的女人在一起,不啻于引火自焚。

“我不吃了,我来这里又不是吃饭的。”霍斯呦又突然撒娇,偎依着他的手臂小声道:“我腿还发软。你怎么不知道哄哄我?”

祁六笙一滞,被她身上的小女儿姿态弄得无奈,“不是给了你药膏?”

“我要你帮我涂,明明是你弄伤我的。”霍斯呦大胆地回望过去,褐色瞳仁像蕴了璀璨的星云,无声无息将人的神思旋吸进去。

“呦呦。”祁六笙又叹,“以后你不能再这般胡闹了。”

“我不管,我要你亲亲我。”霍斯呦哪里会这般轻易让他揭过话题,她身上极无安全感,祁六笙这般不闹不在意的态度,让她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

“刚刚不是亲了?”祁六笙实在不想再和她有什么肌肤相亲,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让他把持住的。

“那是我亲你,而不是你亲我。”霍斯呦不依不挠,像是索要不到糖果在耍赖的小孩。

“你家那位秦先生知道了之后可不好。”祁六笙最终还是侧过头去,明确拒绝了她的要求。

霍斯呦凤眸微微眯了眯,看他半晌,终究是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臂转身出去。

怒气盈满了整个厨房。

被她带进来的橘猫不明所以,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许久才靠近祁六笙,蹭了蹭他的小腿,姿态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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