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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正版,此为防盗章, 请在本章发表12小时以后刷新看, 抱歉! 田邯缮还要伺候公主, 且出行容易引人注意,故而这调查的活计最终就落在了程处弼的身上。

程处弼到监牢大门时, 刚巧看到前方有名男子上了红枣骏马,正欲带着属下骑马离开。此男子身影清俊,风姿特秀,有这样气派的人, 程处弼不需多想便知是房遗直。

程处弼忙喊他。

房遗直回首见是程处弼, 笑了下,下马走过来。

房遗直今天穿着绀色天香绢衣袍, 腰绑着月牙白玉带, 很干净简单, 却越发衬得他清俊雅致,谦谦温润。房遗直不论样貌还是性子都如散着淡淡柔光的明月,美却不炫目。想到这里,程处弼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魏叔玉, 他和房遗直正好是个对比。魏叔玉刚好是样貌和性子都如烈日一般夺目,他刚烈不阿, 特喜欢坦率直言, 正随了他那位有名的谏臣父亲。

双方寒暄之后, 未及程处弼问, 房遗直像是会读心一般, 就先开口告知程处弼那位鞭笞郑伦的官吏姓名。

“此人可有什么嫌疑?”程处弼问。

房遗直淡淡笑了,“说不好,尚没有实证。”

程处弼愣了下,随即见房遗直说有急事,要和自己告辞,也不敢多留他。

程处弼望着房遗直的背影发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他觉得有地方不对。这房遗直是领了密旨同晋阳公主一起办案,但从开始到现在,他是只字不问公主那边的情况。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好奇公主为什么派他来?

房遗直回府时,正碰到他父亲房玄龄下马车,遂上前见礼。房玄龄得知他正着手帮公主查案后,便嘱咐他尽好本分,管好嘴。毕竟这件事被魏征参过一次,再不可出意外被他参第二次。

“不然你我父子都得被逼着在朝堂上和他论辩一番。最后争得面红耳赤,却与国计民生无关,到底有什么趣。”房玄龄感慨叹道。

“郑公事不论大小,皆严格处之,有好处也有坏处,不过到底还是好处多。”房遗直笑了笑,伸手请父亲先行,他随后而至。

房玄龄捻着胡子点了头,于是再不提魏征,边走边问房遗直查案的情况如何。

“有意外收获。”

房玄龄:“哦?是什么?”

“暂时还说不好。”房遗直淡笑道。

房玄龄便不多问了,这孩子办事他向来放心,他只等着听最后的答案便是。

“对了,你二弟这两日怎么不见人?”

房遗直摇头,“可能是前两天觉得闷,出城了。”

“总是不着家。”房玄龄蹙起眉头,略显不悦,随后嘱咐房遗直,回头见了房遗爱让他立刻来见自己。

房遗直应承,恭送走了父亲,方冷下脸来,吩咐家丁尽快找到房遗爱。

*

太极宫,立政殿。

李明达已然得到了程处弼的回复,命人调查这名孙姓官吏的背景,至傍晚时,便查到此人乃是驸马房遗爱的曾经的属下。因没有实证之,但就这一件事来说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排除有阴谋,也不排除是巧合。

至次日,李明达通过宋长远提供的内常侍名单,查到了案发当日有三名内常侍进入掖庭宫。之后就命田邯缮质问这三人当日的行程,其中只有一位姓祁的内常侍在上午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无人佐证他在哪儿。另外两个,出入身边一直有小太监跟随,且有掖庭宫其它宫女们作证,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祁常侍死咬着自己腹痛出恭,并未干什么坏事。

李明达闻之,便干脆亲自审问他。

祁常侍起初见晋阳公主年少,还是女子,必然不经事,更是委屈抹泪喊冤枉,表现出一副十足可怜无辜之状。

李明达边饮茶边静静地听其哭诉,偶尔吸吸鼻子。就在祁常侍哭声渐小时,李明达啪地放下茶杯,起身径直走到祁常侍右侧。

李明达微微弯腰,冲着祁常侍右手臂的方向,轻轻地闻了闻。她这次可以确认了,是有一点点血腥气。

祁常侍倒没有意识到公主是在“嗅”自己。单单公主在自己身边突然弯腰,就足够吓他一跳,直接忘了哭,愣住了。

李明达站直身子,背着手,睥睨祁常侍,“你胳膊受伤了?”

“没……没有!奴不懂贵主何意。”

但祁常侍慌张的神色,已然给了李明达肯定的答案。

“扒他衣袖看看,刚隐约看到有伤。”李明达道。

田邯缮立刻带人按住祁常侍,把祁常侍的袖子撸了上去。果然见其胳膊上的数道抓痕,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这分明是女人的抓伤,你还有什么解释!”田邯缮喊道。

“这、这是奴之前和宫女胡闹,不小心抓得。”祁常侍抖着身体和嗓子,磕磕巴巴解释道。

“哪个殿的,叫什么名字。”李明达淡淡问。

祁常侍瞬间萎靡,耷拉着脑袋,扑爬在地上求饶。

李明达:“是谁指使你如此?”

“没……没谁,奴瞧就是她们不顺眼。这两个贱人竟然笑我奴是个无根之人,一怒之下就动了杀心。”

李明达见他眼神飘忽,知他撒谎。既然不肯坦白,必定是受了什么缘由,以至于怕成这样也不敢说。李明达明白自己便是几番再问,也会是一个结果,遂暂且不问这个,先问他作案经过。

“这二人从立政殿来了掖庭宫后,就吃不得苦,每天哭哭唧唧的。奴就趁机示好,诓她们可以想办法送她们出宫。奴在事发前一天傍晚把她们叫出来,让她们暂时藏身在柴房的草垛里,告诉她们第二天就可以带她们离宫。但等到白天,院里的宫女都去了时,奴就找借口说带她们回院子拿东西。奴先让秀梅进屋收拾,然后以商量事情为由先诓绿荷到井边,趁其不注意推了下去,之后喊秀梅来救人,也把她推了下去。”

祁常侍还表示,他在杀人前特意调查过,因绿荷秀梅所住的院子偏,白天宫女们都得去做活,四下无人,这时候就是在院子里杀猪也没人听见。所以那日,这俩人落井的惨叫声也没有一个人听到。

李明达觉得经过还算合理,让祁常侍就证词签字画押后,再次问他幕后主使,仍死活不认。

“你现在不说,回头入牢,等你受了酷刑折磨,照样得说,还是得求着说。”田邯缮没好气道。

祁常侍惧怕地直哆嗦,但依旧咬牙不说。

随后祁常侍被带了下去,却在出虔化门时,他突然发疯挣脱押送。侍卫们见状抽刀震吓,不想祁常侍径直奔着一把刀去,直接使刀□□自己的腹中。

祁常侍随即吐了口血,身体抽搐没多久就死了。

李明达得知消息后,立刻换了太监服,带人低调去搜查了他的住处。在祁常侍的衣柜里,李明达闻到了那抹熟悉的熏香,味道很淡。随后田邯缮等人在有衣柜的一件衣服里,找到了一方绢帕,绫玉纱,兰花图,绣样和李明达以前绣制兰花样帕子十分相似。

李明达命人翻出了自己那方旧帕子,拿来对比。果真如此,俩帕子的样式料子完全相同,只是下手的针法不同。

李明达盯着帕子,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贵主,刚刚查明,这位祁常侍原本是高阳公主殿里,后来公主出嫁,他没跟着去,被调去了内侍省。”田邯缮道。

这时,碧云也进殿传话:“贵主,高阳公主递了消息来。她说因她受罚不得进宫,遂想请贵主出宫见她一趟,还说请贵主一定要答应。”

“你们正使与圣人已然议定的事,你又何必多言。”

芦屋院静顿然恼气,欲凑到李明达跟前辩解,却因步伐太快,左脚被一块隆起的石路绊了一下,身体倾斜,整张脸扑向了李明达。

李明达几乎是在她发出动作的同时,后退了一步。芦屋院静才自己跌倒在地,没有撞到李明达的身上。

“放肆!”左青梅上去就拎住芦屋院静的衣领,拽了出来,“你什么身份,胆敢对公主如此言行冒犯!”

芦屋院静捂着脸,正欲要说话,猛地一阵风来,左脸被狠狠地打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感当即变成耻辱,从两边脸蔓延之周身,芦屋院静愤怒不已,欲分辨,谁曾两条胳膊被人架住。

“放开我!”

左青梅抬手又是一巴掌。

芦屋院身边的随从见状早就要抽刀反抗,但不及刀拿出就被公主身边的侍卫团包围。

倭国侍卫首领见状急了,喊道:“知她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下贱身份的竟敢打她!”

李明达的目光再次落在芦屋院静的衣领,看来她之前推测的不错,这个芦屋院静身份有所银猫。她左领子边沾了少许白色粉状东西,身上散发他人闻不到但她却轻易分辨出的淡淡脂粉香,加之其隐约可见形状的胸部。李明达便识破了她的女儿身。

左青梅冷哼:“谁管你什么身份,你冒犯公主在先,这点受罚轻了呢,处死也可!”

“确实,以你而今阴阳师身份,对你处置,倒真没什么不对。便是你身份特别又如何,在大唐你这是犯了欺君。”李明达道。

芦屋院静怔了下,缓片刻,异常惊讶地看李明达,“难道你发现我——”

“你领上的粉很白稠,唯倭国女子才用。当然也有其他可能,想辨别的话,再看看其它地方自然知道。”李明达说罢,目光落在了芦屋院静胸前。

芦屋院静立刻用胳膊挡住胸,红了脸。

“我情急冒犯公主是我不对,还请公主见谅。但对于你们的调查,我很不满,凶手为谁显而易见,但你们却一再拖沓,且还换人来做无用调查。”芦屋院静对李明达行了汉人礼后,便铿锵说道。

“大家要的都是真凶,查清楚事实对谁都好。若凶手真是长孙涣,没人会饶过他。长孙涣此刻也正在被通缉,不过人尚没找到罢了,我们这边再查一查也不会碍着什么,你何至于如此激动,莫非这件事就是你们自己人所为?”

“不是!好,我等着,但不要太久。”芦屋院静立刻否认,随即凑到李明达的身边对其小声道,“你既已知我天皇女的身份,更该清楚,这件事我绝不会纵容放过。”

李明达:“原来是舒明天皇的女儿,失敬。”

“你竟……这……倒厉害。”芦屋院静恍然意识到自己被诈了,无奈又佩服,然后对李明达拱手,“说实话,我见公主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准确说是欣赏,我很想和公主这样的人做朋友。”

“你隐瞒身份在先,冒犯在后,难。且看你日后表现再说。”李明达一笑,便继续走。

芦屋院静忙跟上,小声跟李明达解释自己隐瞒身份的缘故。

她和深爱之人经历生离死别,心痛太过,天皇便趁着遣唐使团来大唐的时机,让她来这里散散心。也正因她此来大唐只为散心,遂不愿去走那些应酬寒暄的礼节,便以阴阳师的名义留在使团里,当然其中也有隐藏身份比较安全的缘故。

“烦劳公主暂替我保密。”芦屋院静拱手道,“在大唐,我就是芦屋院静。”

“我不会欺君。”

芦屋院静愣了愣。

李明达转头看一眼芦屋院静,浅浅一笑,“我尽量在阿耶跟前帮你陈明。”

“多谢。”芦屋院静随后也笑了。

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因这抹笑,缓和了许多。

李明达随后嘱咐芦屋院静不可在耽误调查,她公主身份保证大唐一定会给倭国交代。芦屋院静从刚刚与李明达的接触中,已然佩服她的为人,也想交她这个朋友,遂点点头选择相信,并表示会静等待结果查明。

“但这件事总得有个时限,总不能拖一年半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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