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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四月,范阳城外草木已盛。

卢寄云与李裹儿枯坐车中,一时无言。白日里北方已有些炎热,李裹儿颇觉气闷,便将车窗掀起。卢寄云见其幽幽望向车外,便问道:“不知姑娘是如何与习公子相识的?”她与李裹儿仍未通性命,她只听习伯约唤过“裹儿”,而李裹儿也只知她姓卢,名字中有个“云”字。

李裹儿答道:“我与他只是在江湖之中萍水相逢!”卢寄云心中一动,又问道:“莫非姑娘也会武功?”李裹儿苦笑道:“我只会些粗浅功夫,不值一提!”她虽如此说,但卢寄云却以为她是个身怀武功、行侠江湖的女侠,心中暗叹:“怪不得习公子待她如此情深!也只有此等女子才配得上武功盖世的习公子!”她生性柔善,是以虽然医术高明,却不曾习武,如今见李裹儿不仅样貌胜过自己,更身具武功,一时间自怜自伤,难过不已。

李裹儿见她忽然垂首不语,也不再说话。琴儿虽在外驾车,却也在留心车中动静。她最知自家小姐脾性,唯恐其被李裹儿所欺,听到车中毫无动静,方才安心。

四人一路沿官道向东南而行,到了晚间便即觅地投店。有卢寄云与琴儿在,习伯约自然不能再与李裹儿共宿一室,四人便分居三室,习、李二人各居一室,而卢寄云主仆自然睡在了一间房中。

数日相处之下,卢寄云更觉李裹儿举手投足间无不令人心醉,美得不似凡尘中人。而李裹儿见她温柔恬静又楚楚动人,心想:“此等娇柔女子最易博得男人怜爱!可莫要让伯约着了她的道!”不禁戒心更甚,对卢寄云也更是冷漠。卢寄云只当李裹儿待人本就如此,也不介意。

四人赶了十几日路,终于来到了黄河边。望着码头之上的客船,习伯约不禁忆起了前事。便是在这黄河之上,他救下了被迷晕的杨再兴与沈秋霜,而后三人一同前往泰山,又去了神都。到得如今,杨再兴早已是阴曹地府中的一只野鬼,而沈秋霜却决定今生不复再见。一念及此,习伯约不禁感伤不已。

琴儿见他面露悲伤之色,却以为他是在忧心找不到“碧蕤草”,心中不禁哀叹:“习公子对那女人用情如此之深,小姐的一片痴心恐怕是白费了。”

习伯约在码头寻了一艘大船,将他们四人连同马车坐骑一同渡过了黄河。这一次倒无匪类谋害,平安过河了。

其实,那怒涛帮早已为青龙坛灭了。杨再兴睚眦必报,张通教他在沈秋霜面前失了颜面,他自然不能容忍,到了泰山后便将此事告知了囚牛。囚牛亲自带人赶到黄河边,将怒涛帮帮众尽数杀了。

四人渡过黄河,过了齐州诚,便离泰山不远了。沈丽娘虽然说过,杨青龙已不会再为难自己,但习伯约却是半信半疑,况且泰山便是青龙坛的所在,他自然是倍加小心。不过四人是自北而来,自然要途径泰山之阴的那个小镇,习伯约本打算过而不入,未料到琴儿却道:“习公子,咱们到这小镇中歇脚吧!”驾了一日的车,她已是疲惫不堪了。

习伯约只得暗叹一声,点头答允,不过到了镇中自然是在另外一间客栈住下。习伯约原本还担心会被山脚下的青龙坛弟子发觉,但一夜相安无事,他方才安心。

第二日一早,卢寄云便命琴儿去置办采药所需之物。待其归来,习伯约见买回的东西中竟还有绳索,奇道:“为何还要绳索?”卢寄云道:“三叔公的医书中说,那‘碧蕤草’乃是长在南天峰后的悬崖峭壁之上,自然是要凭借绳索方能下去寻找啊!”习伯约这才明白,四人便即一齐上山。

南天峰在泰山西北,其高虽不及玉皇顶,却也与冥山一样,有六百仞之高。三女体力不济,只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李裹儿已感双腿乏力,而卢寄云主仆更是累得气喘吁吁,习伯约只得与三女停下来歇息。

三女在道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下,喝水擦汗。琴儿心知小姐体弱,歇了片刻便去为其捶腿揉肩。望着满面疲态、不住拭汗的卢寄云,习伯约心中更是感激,暗道:“若是卢姑娘真的医好了裹儿面上的疤痕,这份恩情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又歇息了一炷香的工夫,四人方才继续登山。如此行行歇歇,到得未时方才登上南天峰。

习伯约这才发觉这峰顶之上有一座道观,竟是岱岳观!岱岳观与天师道虽然同属道门,但前次郭行真纠集各方人士前去太清宫闹事,算是与习伯约结下了梁子。不过此番前来是为了采药,又有三个弱女子同行,习伯约也不愿多生是非,便道:“卢姑娘,这道观的观主与我有隙,咱们不如饶过此观。”李裹儿插口道:“便是那日与你动手的老道吗?”习伯约点点头,李裹儿道:“他又不是你的对手!”习伯约道:“但我若与他动起手来,谁人保护你们?”

想到那日在灵隐寺大殿中的情景,李裹儿兀自心有余悸,只觉面上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不禁以手抚面。卢寄云自无不可,不过听了二人之言,心中更是悲苦:“她与伯约不知经历过多少患难,岂是我能比的?”不禁低叹一声,苦笑道:“反正那‘碧蕤草’是在峰后的悬崖之上,又不是在这道观中!”

四人便沿着一条小径绕过了岱岳观,没想到观后却是别有天地。只见前方树木茂盛间有一面丈许高的石壁,其上有“瑶池”二字。一条小溪自石壁上倾斜而下,犹若水帘倒挂,飞珠溅玉。瀑布下一潭池水,卢寄云见池水清澈见底,便走过去以手捧水,送入口中尝了尝,赞道:“真甜!”

琴儿与李裹儿也走了过去,三女喝了几口,又以潭水洗面,稍解炎热。见习伯约仍然立在原地,卢寄云招呼道:“习公子,你也来喝一口吧!”习伯约摇摇头,笑道:“瑶池乃是仙女沐浴之处,我这个凡夫俗子可不敢玷污了池水!”卢寄云听了,一时兴起,竟除去鞋袜,将一双莹白如玉的秀足探入水中嬉戏。李裹儿与琴儿也将鞋袜除去,与卢寄云并排而坐,一齐嬉闹。清泉濯足本是大煞风景之事,但李裹儿与卢寄云相貌绝美、气质出尘,坐在潭边,真如神话中在瑶池边戏水的仙子一般,令人心驰神醉。不过三女露出了雪白的小腿与秀足,习伯约见了登时面色一红,急忙转过了头去。好在左近无人,三女尽情嬉戏,直至尽兴方才起身。

石壁之后便是峰顶。习伯约见前方已是悬崖,再无去路,问道:“卢姑娘,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卢寄云四下望了望,答道:“想来便是此处。”习伯约走至悬崖边,忽地想起了骆莹儿。到得今日,二人已分别了整整十个年头,习伯约也不知她身在何处、是死是生,想到幼年时一同玩耍的情景,不禁悲伤不已。

卢寄云望见他面上神色,大感奇怪,心道:“以他独战突厥大军的胆色,应该不会畏惧下崖才对……”她便自告奋勇,道:“那就由我下去看一看吧!”可是走到悬崖边,望见崖下情景,她却不禁双腿发软。

南天峰危峰兀立,峰后更是陡峭,卢寄云弱质女流,又如何能不怕?习伯约回过神来,道:“你不会轻功,下去太过危险,还是我来吧!”说罢,他便将绳索的一端紧紧系在旁边的树上,另一端则束在了自己的腰上。之前前往幽冥宫总坛时,他便是凭借铁索自悬崖跃下的,是以此番也是轻车熟路。

习伯约紧抓绳索,走至崖边正要跃下,卢寄云却道:“且慢!习公子,你不识得那‘碧蕤草’,若是错过了岂不是白费力气!不若我与你一同下去吧!”习伯约虽觉有理,却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望向李裹儿。李裹儿心道:“医好面上的疤痕要紧!”只得恨恨点头。

卢寄云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是走到了习伯约身边。习伯约不禁眉头大皱。即便有两根绳子,以卢寄云的气力也绝对无法独自下崖,只能由习伯约抱着,不过李裹儿就在一旁,习伯约又怎么敢抱别的女子!

李裹儿也已察觉,不过她权衡了一番,只得愤然顿足,转过了身去。卢寄云见她似是默许了,一时激动之下便揽住了习伯约的腰肢。二人身子俱是一颤,习伯约暗叹一声,道:“裹儿,你与琴儿姑娘在此稍待,我们去看看便回!”李裹儿也未回身,只是点了点头。习伯约抱着卢寄云,跃下了悬崖。

卢寄云惊呼一声,低头望去,只见身下已非实地,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死命地抱住习伯约。习伯约安慰道:“卢姑娘,你莫怕,我不会教你掉下去的!”卢寄云心神稍定。

习伯约揽着卢寄云慢慢跃下,见这峭壁之上寸草不生,心中不禁生疑。卢寄云抬头望见崖顶已远,料想李裹儿已听不清这里的声音,便低声道:“习公子,那夜之后我一直担心你的安危!”想起那一夜她护在自己身前的情景,习伯约道:“还要多谢你舍身相救呢!”卢寄云幽幽叹道:“我眼睁睁看着你为人所伤却帮不上忙,真是无用!”习伯约道:“你医术高明,治病医人,受百姓景仰,岂不胜过斗狠斗狠、伤人性命?”卢寄云心中一苦,暗道:“医术高明又有何用?终究非君所爱!”不禁越想越觉难过,忍不住流下泪来。

习伯约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只得劝道:“似姑娘这等菩萨心肠之人,必有天赐的良缘,而我不过是个落拓江湖的武夫,委实不值得你如此伤心!”若是别的女子听了这番话,恐怕会哭得更为伤心,但卢寄云却不同。她生性贤淑,又极得诗书教诲,若教她去与别的女子争风,她是决计不肯的。是以她便止了哭泣,不再多言,心中却已打定主意:“他既不爱我,我去出家做个尼姑,终身不嫁便是!”

又跃下十余步,习伯约忽然道:“卢姑娘,你快看!”卢寄云急忙低头望去,只见身下三尺之处的绝壁上有个洞穴,她心中一动,道:“习公子,说不定那‘碧蕤草’就长在那洞中!”习伯约也是如此认为,便急忙跃下。

那洞穴极深,洞口却又甚为狭窄,二人向洞中望去,只见不远处生有一株花朵,花茎修长,花瓣乃是粉色而花蕊却呈碧绿色。卢寄云道:“那朵莫非就是‘碧蕤草’?”习伯约道:“这朵奇花长在此处,多半就是了!”卢寄云却又摇头,道:“那‘碧蕤草’既是以草为名,便该是株草才对,而这分明是朵花啊!”习伯约却道:“此言差矣!‘地龙’可是龙?‘鬼针’也并非是针!”卢寄云也觉有理。

习伯约便道:“卢姑娘,你抓紧绳子!我去将它采来!”卢寄云道:“这洞口太小,你恐怕钻不进去,还是由我来吧!”习伯约发觉确如卢寄云所言,只得将她托起,送入了洞中。

卢寄云钻入洞中,见这洞穴深处漆黑一片,也不知是否藏有猛兽。她心中恐惧,便快步走到那株花前将其拔起,却只觉芳香扑鼻,沁人心脾,登时精神一振,赞道:“好香!”忽然心中一动,转身回到洞口,道:“习公子,你闻一闻,这花的香气与‘复肌愈伤丸草’的气味是否相近?”说罢,便将那朵花递到了习伯约面前。

习伯约嗅了嗅,只觉香气四溢,立时间便感神清气爽,却苦笑道:“这花的确香,不过那伤药的气味我早已不记得了……”他以‘复肌愈伤丸’为景克逸疗伤时,心中悲伤至极,又怎会有心留意伤药的气味?卢寄云不禁一叹,暗叫可惜。她知道‘复肌愈伤丸’的配方,自然也知另外几味药材的气味皆是极淡的,绝对掩盖不住这朵花的浓郁香气,若是习伯约记得‘复肌愈伤丸’的气味,便可断定这株到底是不是‘碧蕤草’了!

习伯约向下望了望,见下方再无奇花异草或洞穴,而绳索也已快到尽头了,便道:“这朵花生在此等人迹罕至之地,颜色又如此奇特,定是珍稀之物!恐怕就是‘碧蕤草’了!”卢寄云道:“为今之计,便是回到山下,我用几片花瓣试一试,看看炼出的药是否有效。”习伯约道:“也只有如此了!”

卢寄云正欲自洞口钻出,崖顶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习伯约不禁大惊失色,道:“是裹儿!”惊慌之下他也不敢迟疑,向卢寄云嘱咐道:“你在此稍待,我先去看看出了何事!”便急忙向崖顶爬去。卢寄云虽然已经看开,但习伯约如此着紧李裹儿,却将自己舍弃在这黑洞之中,仍感心如刀割。

却说习伯约刚刚向上爬了两步,绳子竟然断了,他猝不及防,便仰身坠下。好在习伯约命不该绝,卢寄云鬼使神差之下竟然自洞中伸出手来,恰巧抓住了他的衣襟下摆。不过习伯约身子重,下坠之势又猛,以卢寄云的臂力又怎能抓得住?只是眨眼间的工夫,习伯约便再次坠下。好在他急中生智,反手抽出背上的赤炎刃,猛地砍向岩壁。

赤炎刃锋利无比,而习伯约这一挥又是拼尽了全力,赤炎刃自然是深深刺入了岩壁。在卢寄云的惊呼声中,习伯约终于止住了下坠之势。卢寄云自洞口探出头来,见习伯约悬在下方二尺处,方才安心。

崖顶仍有惊呼之声传来,习伯约心急不已。如今绳子断了,他只得藉着赤炎刃,慢慢爬回崖顶,好在岩壁也不平整,正可攀爬。经过洞口时,卢寄云道:“习公子,我与你一同上去!”此刻又与之前不同。适才绳子未断,习伯约可以用一只手抱住卢寄云,但如今他须双手并用,自然无暇顾及卢寄云。下方是万丈深谷,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之祸,他可不敢教卢寄云冒险,不过卢寄云却已自洞中爬出,顺势攀到了他的背上。

习伯约吓了一跳,急忙道:“卢姑娘,你一定抓紧了!”卢寄云以双臂环在习伯约的脖颈上,如此虽然稳妥,却令习伯约无法喘息。好在习伯约内功不凡,即便是闭气半个时辰也是无碍。

习伯约背着卢寄云向上爬了二丈,此刻崖顶已无惊叫之声,却传来了兵刃相交、呼喝打斗之声。习伯约担心李裹儿的安危,急忙加快手上动作,眼见距离崖顶只有二丈之遥,卢寄云却惊呼道:“习公子,我要抓不住了!”习伯约急忙道:“莫慌!”可不待他说完,卢寄云气力已尽,环在他脖颈上的双臂已渐渐松开。

眼见就要落下,摔个粉身碎骨,卢寄云自然是吓得魂不附体,“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习伯约急忙将赤炎刃狠命刺入岩壁中,一只手紧紧抓住赤炎刃,以另一只手去救卢寄云,终于在她掉下去的一瞬间将她抓住。

虽然得救,但卢寄云已吓得呆住,只有泪水依旧涔涔而下。此时此刻,习伯约也顾不得安慰她,抓住赤炎刃的手臂猛一用力,便携着她一同腾空而起。以习伯约单手之力自然无法直接飞上崖顶,二人腾起不到一丈便即落下。不过落下之时,习伯约在赤炎刃上一踏,这一次他是以双足发力,自然是劲道十足,二人再次腾空而起,终于回到了崖顶。

只见六个青衣人与一群道士战得正酣,而李裹儿与琴儿则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面上皆是惊慌的表情。习伯约心知二人这是被点了穴道,不过见李裹儿无恙,终于安心,便将卢寄云放下,过去为二人解开了穴道。李裹儿见习伯约安然归来,竟然喜极而泣,扑入习伯约怀中哭了起来。

卢寄云仍自呆若木鸡,被习伯约放下后便瘫坐在地,琴儿急忙去将其扶起。卢寄云方才回过神来,待见到习伯约与李裹儿紧紧相拥,她不禁凄然一笑,只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那朵奇花。

李裹儿哭了片刻,哽咽着道:“绳子……断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习伯约问道:“是谁将绳子割断的?”李裹儿松开习伯约,指向场中相斗诸人道:“是他们!”习伯约凝目望去,适才他未加注意,此刻方才认出那六个青衣人中竟有杨青龙的义子囚牛、睚眦以及蒲牢,另外三个青衣人想必是青龙坛的弟子,而那群道士恐怕是岱岳观弟子。

习伯约杀了杨再兴,囚牛等人自然对他恨之入骨,而郭行真前去天师道抢夺珍宝之事也是因习伯约而功亏一篑的,是以这两方皆与他有仇怨,他也分不清是哪一方割断的绳子,只得去问一旁的琴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琴儿道:“你与小姐下去后,过不多时就来了一群青衣人。他们四下望了望,便来问你去了何处,可不待我们说话,那为首的中年人已冷笑一声,抽出兵刃去将绳子割断了!”

习伯约听罢,心道:“原来如此!恐怕他们早已尾随在我们身后了!”原来,他虽然刻意避过那间客栈,但终究还是被镇上的青龙坛弟子认出。向煊报知囚牛后,囚牛便与睚眦、蒲牢以及三个亲信弟子一同下山,打算为杨再兴报仇。

不过,囚牛知道习伯约武艺高强,却是不敢轻易动手,习伯约一行离了客栈,他们便远远缀在后面,习伯约竟未发觉。囚牛等人一路跟随,始终不敢出手,待习伯约等人登上南天峰,囚牛以为四人是要前往岱岳观,不禁暗呼糟糕。自从杨再兴害了魏玄的孙女,岱岳观与青龙坛数次激战,早已结下了深仇。若是教习伯约一行进了岱岳观,囚牛等人就更加无从下手了。

便在囚牛等人心焦之际,习伯约一行已绕过了岱岳观,继续前行,囚牛等人便再次跟上。他们在泰山生活了数十载,自然知道岱岳观后乃是悬崖,不禁好奇习伯约一行来此作甚?三女在“瑶池”旁戏水时,睚眦与蒲牢以为此刻出手最好不过,囚牛却摇摇头将二人拦住,他唯恐引来岱岳观的道士。

而后习伯约一行来到崖边,待囚牛等人赶到时,习伯约已与卢寄云跃下了绝壁。囚牛等人见习伯约忽然没了踪影,皆是一愣。望见系在树上的绳子,囚牛忽然想起总坛外的绝壁,登时恍然:“他这是借着绳索下崖去了!”他虽不知习伯约下崖是作甚,却知此乃天赐良机,急忙冲过去将绳索砍断了。

李裹儿与琴儿登时齐声惊呼,囚牛急忙点了二女的穴道,没想到依然惊动了岱岳观的道士。二个小道士远远望见囚牛等人身上所着的青衣,知是幽冥宫之人到了,急忙回去报讯。魏玄亲自带人赶来,双方便打了起来。

习伯约不识得魏玄,不过见魏玄与囚牛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暗暗赞道:“这老道士武功不弱!”他倒是乐得作壁上观,是以也未插手。渐渐的,岱岳观的道士越聚越多,竟有数百之数,郭行真也亲自赶来。见习伯约与三个少女立在远处观望,郭行真微微一愣,心道:“他在此作甚?”待见到师弟魏玄与幽冥宫之人斗得难分高下,他心中忽生一计,便高声喊道:“原来是习少侠在此!幸会!幸会!”

郭行真终究是道门前辈,习伯约虽有怨气,却也只得抱拳为礼。郭行真指向囚牛等人,高声道:“少侠可知这几个贼子的身份?他们乃是幽冥宫弟子,为祸江湖、无恶不作,少侠理当助我等除魔才是!”习伯约冷笑一声,道:“郭真人乃是前辈,何须区区在下相助!”郭行真知他决意袖手旁观,也不再多言,命众弟子散开后便即上前助战。如此一来,囚牛等人自然招架不住,那三个弟子武艺稍弱,便被结果了性命。

便在此际,忽有一人自远处飘然而来,宛若御风而行,倏忽便即跃过一众岱岳观弟子头顶,落在了囚牛等人身旁。望见来人,不仅郭行真与魏玄吓得急忙收手,习伯约亦是面如土色,只因来人非是别人,正是杨青龙。

杨青龙冷眼扫视一众岱岳观道士,忽地冷声道:“郭真人,前次岱岳观已与幽冥宫讲和修好,现今为何又来围攻我的弟子?”其实,郭行真也不知究竟为何动起手来,不过此刻面对杨青龙,他虽然胆怯,但周遭有数百门人,他也只得壮起胆子道:“杨兄,你的弟子潜入我观后图谋不轨,你反而怪罪起我来了,当真好没道理!”杨青龙点点头,瞪了囚牛等人一眼,道:“如此说来,确是我等的不是,我给你赔礼了。”不过,他口上虽如此说,身子却仍是纹丝不动。

郭行真知他未有赔礼之意,却也不敢有何怨言,便哈哈大笑道:“想来贵派弟子也是无心之失。”杨青龙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打搅了!”郭行真赶忙命门下弟子让出一条路来。杨青龙却侧身望向了习伯约,道:“小子,我已答应丽娘,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既然到了泰山,不妨到玉皇顶一敘!”习伯约闻言,不禁怔住。只因沈丽娘之言,杨青龙竟真的同杀子仇人和解,用情之深,当真教他叹服。郭行真亦是一愣,心道:“此子似乎与杨青龙颇有渊源?”不过习伯约是天师道弟子之事乃是千真万确,郭行真也就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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