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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貂锦军押着李失活,随相王李旦一路南下,沿途的百姓箪食壶浆,夹道以迎。

行至洛阳城外,神都的百姓亦纷纷出城相迎。李旦与习伯约并辔而行,望着周遭的百姓,笑道:“今番我能如此风光,全凭小将军之力啊!”习伯约道:“实是殿下调度之功!”二人相视而笑。

一路来到上东门外,却有一人持剑立于门下,拦住了去路。那人望见习伯约,大喝一声“纳命来”,便即冲上。李旦看清那人面目,忍不住喝道:“三郎,你疯了?”那人正是李隆基。习伯约自觉愧对李隆基,是以也不招架,只是跃下马来闪避。一旁的王登白与崔劼急忙来救,习伯约却喝道:“莫要伤他!”

李隆基连劈数剑,皆被习伯约躲过。李成器挡在习伯约身前,以手中长刀架住李隆基的长剑,喝道:“三郎!”李旦惊怒交集,抽出佩剑便要去刺李隆基,习伯约急忙将其拦住。又有一双小手自身后将李隆基紧紧抱住,却是李持盈。

李隆基望着挡在身前的兄长,忽然怒吼一声,弃了长剑狂奔而去。李旦急忙跪下向习伯约赔礼,道:“劣子无礼,惊扰了将军,还请将军勿怪!”李成器拉着李持盈,也一齐在李旦的身旁跪了下来。这一番变故,已将李持盈吓得哭了,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习伯约瞧得心疼不已,急忙将其抱起安慰,又将李旦及李成器扶起,道:“殿下莫惊!我与三郎只是一时误会,殿下不必担心。”他虽如此说,李旦却仍是忧心忡忡,唯恐朝廷会降罪,毕竟今日之事,有这许多百姓在,恐怕半日便要人尽皆知,而习伯约又是刚刚为朝廷立功,正得皇帝欢心。

李持盈被习伯约抱起,又羞又喜,不自禁便将头靠在了习伯约的胸膛之上。此刻,又有一群人自城中走来,却是李裹儿领着从人到了。李持盈虽尚年幼,但望见习伯约抱着她,李裹儿仍是不快,忍不住冷哼一声。习伯约急忙将李持盈放下,暗呼“好险”,若教李裹儿看到适才之事,绝不会善罢甘休。李持盈转头望见李裹儿,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父亲身后。

李裹儿先向相王行礼,又向李成器行礼,方才走到习伯约身前,握住他的手,却只唤了一声“伯约”便即哽咽。自习伯约领兵离开神都,二人已有一年多未见,如今重逢,李裹儿不禁喜极而泣,只是大庭广众,习伯约也不便与她太过亲昵,只是安慰了几句,便命士卒在城外扎营,领着王登白等人随李旦入城去了。

武则天遣张昌宗将习伯约等人迎入含元殿,便摆下筵席为貂锦军庆功,诸王及朝中文武皆来祝贺。此番大胜,这最开心之人,却非是李裹儿,也非是武则天,而是泥涅师。貂锦军如此骁勇,泥涅师觉得复国有望,自是欢欣鼓舞,席间便亲自献舞,为习伯约祝贺。

若无泥涅师倾囊相助,又何来貂锦军?习伯约对泥涅师感恩戴德,兼且适才一番狂饮,此刻他已有几分醉意,便高声道:“既然波斯王献舞助兴,那么末将便也献丑了!”说罢,便即抽出身后侍卫的宝剑,跃至席前,舞起剑来。

习伯约剑法本就高明,此刻乘着酒意,凌风起舞,一套“清风剑”使得迅疾飘逸,潇洒极了。众人见了,自是纷纷叫好。李裹儿也随着李显坐在席上,见了爱郎这般俊逸之态,不觉心神俱醉。待习伯约舞毕,收剑向武则天行礼,武则天却将他唤至近前,握住了他的手。

习伯约的相貌虽不及二张兄弟秀美,却也是个俊俏的少年,况且他在军中为将,自有一股英气,非是二张兄弟可比。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莫非皇帝要将他也收为面首?”李裹儿大惊失色,娇躯不住颤抖,而二张兄弟对视一眼,心思却是一样的,莫非陛下厌了自己兄弟?张柬之心中亦是忧虑万分,二张虽然祸国殃民,却是酒囊饭袋,与犬豚无异,而习伯约智勇兼备,若再得武则天宠幸,过得几年,江山恐怕又要异主了。

武则天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已教在场之人惊动不已,只是连连夸奖习伯约。武则天虽已年近八旬,姿色却不输任何一个妇人,习伯约只觉她的柔荑温软细腻,又闻到她的身上幽香,不禁心中一荡。

张柬之忽然站起身来,高声道:“陛下,微臣及许多同僚尚不知习将军是如何破敌致胜的,今日大家齐聚一堂,不如让他为我等讲一讲吧!”习伯约方才回过神来,想起了眼前的可是杀父害母的大仇人,急忙收摄心神。武则天点点头,拉着习伯约走上前来,道:“爱卿,你便为大家讲一讲你是如何克敌的吧!”习伯约便将破敌的经过说了。

众人听了,惊叹不已。张易之站起身,扬道:“依微臣看,定是陛下的仁爱感动了上苍,方才助习将军破敌的!”众人纷纷附和,武则天却问习伯约道:“朕曾听闻太原王家得了两匹旷世的宝马,王家的家主将那两匹马送给了自己的一双子女,为何又到了爱卿手中?”习伯约未料到她有此一问,不禁一愕,犹豫片刻,只得道:“微臣与王将军兄妹乃是至交,所以他们便将坐骑赠与了微臣。”武则天又道:“可是朕却知道,王将军出战之时依然骑的是那匹宝马,如此说来,”说着,她望了李裹儿一眼,续道:“该是王家的小姐将坐骑送与了你吧?”

李裹儿闻言,自是一愣。在房州初识时,习伯约便已是乘着大宛马了,她只以为大宛马本就是习伯约的坐骑,从未多想,如今方知竟是个自己从不知晓的王家小姐所赠,不禁好生气苦。

在场之人皆知李隆基娶的便是王家的小姐,不禁望向李旦,李旦却是泰然自若,只是悠然地饮酒吃菜。李成器与王登白对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

武则天又道:“听说那胡酋也被你活捉了?将他押上来,朕倒要瞧瞧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胆敢侵犯大周。”过不多时,便有卫士将李失活押上。李失活形容枯槁,衣衫破烂,已与乞丐无异,此刻见了殿中的文臣武将,更是惶恐万分。武则天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冷笑一声,问道:“你便是契丹的酋长?”李失活抬起头来见到武则天,不禁呆住了。

张易之本自生着闷气,如今见李失活望着武则天露出痴迷之色,再也按捺不住,上前猛踢李失活的胸口,喝道:“大胆胡狗!不知死活!”张昌宗急忙上去将兄长抱住,众人也纷纷劝道:“五郎息怒!”张易之这才回去坐下,只是李失活已是口吐鲜血。

武则天也不怪罪,只是喝道:“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朕之大军一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尔擒住,尔还有何话说?”李失活心知再不求饶,自己必将丧命,可口中却尽是鲜血,已不能开口。武则天便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将头悬于定鼎门示众!”

卫士正要将李失活拖出,忽有一人站起身来,高声道:“且慢!”却是凤阁舍人宋璟。宋璟生于龙朔三年,年十七以进士及第,与姚元崇乃是至交,亦是忠于李氏之臣。宋璟道:“陛下,如今突厥在北,吐蕃在南,皆虎视中原,今日若杀此人,则日后夷狄无人再敢降附!不如依太宗故事,将其释放,赐以金帛,命其统帅部落居于边地,为中国捍蔽,方为善策!”

武则天想了想,道:“宋爱卿之言有理!李失活,朕便饶你性命,你回去后约束部族,不可再犯朕之疆土,不然必将你碎尸万段!”李失活不能开言,只得急忙点头,口中的鲜血洒了一地。

武则天命人将李失活抬下去医治,心中的欢喜已是无以复加,便命人将貂锦军士卒尽数召入皇城中,以酒食招待。待酒足饭饱,众人散去,李裹儿随着父亲回了东宫,张昌宗则拉住习伯约道:“贤弟,你我分别了这许多日,为兄思念得紧,今日你便随我回府吧。”习伯约只得命李成器与王登白领着兵士回营,自与张昌宗回了邺国公府。

二人回到府中坐下,张昌宗又命人端上酒食,亲自为习伯约斟了一杯酒,道:“贤弟在边地辛苦练兵,为兄敬你一杯!”说罢,便端起了酒杯。二人又是一通豪饮,直至醉倒,方才由下人扶到卧房歇息。

第二日巳时,习伯约方才醒来,却只觉头痛欲裂,急忙运起“正一玄功”,功行一周天,便再无不适。来到前厅,问过张安,方知义兄依然熟睡未醒,习伯约正欲去见李裹儿,泥涅师却到了。

习伯约急忙出迎,二人相见,泥涅师抱拳道:“先恭喜习将军旗开得胜。”习伯约哈哈一笑,将泥涅师请入了前厅。二人客套几句,习伯约心知泥涅师所为何来,便道:“幸有泥兄相助,新军兵强马壮,方得克敌。”泥涅师道:“打败契丹虽是可喜可贺,可要战胜突厥,依然是任重而道远!”习伯约点头道:“那是自然!”泥涅师肃然道:“正所谓‘兵骄者灭’,贤弟一定要教训兵士,切不可因此而轻敌!”习伯约方才警醒,站起身道:“泥兄教训的是!”泥涅师稍稍安心,问道:“那以后你有何打算?”

习伯约尚未答话,又有一人问道:“是啊,贤弟,以后你作何打算?”却是张昌宗步入了厅中。习伯约与泥涅师急忙起身相迎,张昌宗坐下后拍拍脑袋,道:“昨日饮酒太多,如今依然头痛欲裂。”习伯约急忙命人去端醒酒汤。

张昌宗又道:“贤弟,如今你立了大功,为兄与五哥亦感光耀,只是不知日后你有何打算?”习伯约道:“契丹今番失利,元气大伤,往后数载该当无力为患,只是突厥依然强盛,若不征讨,必受其害!”张昌宗道:“贤弟此言有理,这满朝的武将,也只有贤弟有能耐战胜突厥!”说着,他又拍拍习伯约的肩膀,续道:“为兄虽然不愿与你分离,但为民为国,也该支持你!”习伯约点点头,眼角瞥见泥涅师欲言又止,急忙道:“待灭了突厥,便可筹划助泥兄复国之事。”泥涅师不禁哈哈大笑。他了却了心事,过了半晌便告辞而去。

二人送走泥涅师,张昌宗道:“为兄这就进宫去见陛下,求她遣兵助你去打突厥!”说完,也径自去了。不知为何,此番归来,习伯约总觉义兄与自己生分了许多,心中难免不快。不过想到义兄的所作所为,他只觉这倒未必是坏事,便也不再多想,入宫去见李裹儿了。

李显得知习伯约前来,急忙赶到重光门,将其迎入东宫。昨日饮宴之后,满朝皆知习伯约将要显贵,韦氏更不敢怠慢,领着李重俊及两个少年在前殿迎接。那两个少年自然也是李显之子,分别是平恩郡王李重福、北海郡王李重茂。二人对习伯约很是恭敬,只有李重俊依然面色不善。习伯约也不在意,只是向韦氏恭敬施礼,即便韦氏不是太子妃,也是李裹儿的母亲,他怎敢失了礼数?

李显夫妇将习伯约迎入殿中,闲聊一阵,便命一个侍女领着习伯约去见李裹儿。既然武崇训已死,而武则天也未怪罪,李显夫妇自然也不反对女儿与习伯约之事。习伯约面上一红,谢过李显夫妇,便随着那侍女去见李裹儿了。

待习伯约走后,李重俊忽然道:“父亲,难道真要将裹儿嫁给那小子?”李显尚未答话,韦氏已冷声道:“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吗?”李重俊闻言,面色大变,不敢再多言了。

习伯约随着那侍女一路来到李裹儿所居的院子,只见李裹儿一袭宫装,已站在院中等候了。二人终于得以相会,自是激动万分,不禁紧紧相拥。侍女下人纷纷退下,只留二人在院中温存。

良久,李裹儿忽然伸出手来,轻抚着习伯约的面颊,怜惜地道:“这一年多来,教你受苦了!”习伯约握住李裹儿的手,笑道:“练兵训卒,何苦之有?”李裹儿摇摇头,道:“你不必骗我,军中怎么不苦?”习伯约道:“军中虽苦,但那是我毕生志向,况且,若不建立一番功业,如何有资格娶你?”李裹儿闻言,心中自然高兴,却更是担忧,急忙握住习伯约的手,道:“沙场凶恶无比,你武功虽高,却也难保不会受伤!我只求你平平安安,不求你名垂青史!”习伯约道:“好,我依你!待灭了突厥便不再打仗了!”李裹儿喜不自胜,一口亲在习伯约的唇上。

如此一来,习伯约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欲念,将李裹儿紧紧抱住,亲吻起来。便在二人意乱情迷之时,忽有一声怒喝将二人惊醒,二人急忙分开,转首望去,却是李重俊走入了院中。李重俊已是暴跳如雷,指着李裹儿骂道:“裹儿,你,你,你怎么这般不知廉耻!”习伯约听他辱骂李裹儿,登时怒不可遏,闪身上前猛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李裹儿同样恼怒,也奔上前来在李重俊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

李重俊惨叫一声,捂着面颊弯下腰去揉被踢之处。二人一起瞪视着李重俊,习伯约冷声道:“你若再敢对裹儿出言不逊,莫怪我心狠手辣!”李裹儿也道:“我自与伯约亲热,干你何事?轮到你来教训?”李重俊虽是气极,却也忌惮习伯约的武艺,直起身子冷哼一声,便即拂袖而去。

待其走后,习伯约皱眉道:“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如此恨我,三番两次与我作对!”李裹儿摇摇头,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叹道:“我这几个兄长,除了大哥,都是酒囊饭袋,可惜大哥死了。”李重润是她唯一的同母兄长,自幼又极为疼爱她,直到李重润年长后被另外囚于别处,兄妹二人方才分开,感情自是极深的。习伯约只得轻拍李裹儿的肩膀,以作安慰。

教李重俊这么一闹,二人自然没了兴致,习伯约便领着李裹儿出了皇宫,前往城外的军营。武则天不仅好酒款待,更厚赐财帛,是以貂锦军的兵士高兴极了,见主帅归来,纷纷高声欢呼。

李裹儿伴在习伯约身旁,亦感荣耀。习伯约见不少士卒面上仍有醉意,又想起早间泥涅师之言,心中一凛,领着李裹儿来到中军帐,将众将尽数召来,吩咐道:“你们去将兵士集合,我有话要说!”众将领命而去,不多时,五千将士便列好了队伍。

习伯约命李裹儿留在中军帐中,便来到众军之前,高声道:“诸位袍泽辛苦操练,又冒着性命之危上阵杀敌,如今得胜了,自要放肆庆贺!”说到这里,他不禁顿了顿,而众将士心知主帅仍未讲完,是以尽皆肃然,无人敢出声。习伯约微微颔首,续道:“不过切不可掉以轻心!咱们之所以能不费吹灰之力战胜契丹,全因侥幸之故,你们莫要以为咱们已可横扫千军了!要知咱们日后的敌手可是更加凶猛的突厥人!”

貂锦军的士卒中亦有曾与突厥作战的,此刻回想突厥骑兵的威势,仍不禁胆寒,当即便道:“将军所言极是!吾等定当勤加操练!”其余士卒急忙附和。习伯约方才满意,又道:“待扫平了突厥,天下太平,到时我必与诸位袍泽痛饮一番!”众军齐声欢呼,当即便开始了操练。

李裹儿自然不会乖乖地留在中军帐中,待习伯约出去后便悄悄跟出,在远处望着习伯约教训士卒,虽只是背影,却已教她心神俱醉。习伯约回过身来,见李裹儿痴痴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大感甜蜜,但想到自己恐怕不日便要领军北上,却又难过不已,暗叹道:“真不愿与她分离。”李裹儿冰雪聪明,已知习伯约心事,便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伯约,你放心,我在神都等你归来!”习伯约点点头,又去操练士卒。李裹儿在一旁观看许久,方才与习伯约告别,返回了东宫。

第二日,武则天亲自领着文武来到了貂锦军的营中。众士卒见皇帝亲临,士气更盛,操练之时便竭力全力,武则天满意之极,又赏赐了不少金银。

过得几日,朝廷下旨,以平契丹之功,授习伯约镇军大将军,授李成器宣威将军,授王登白明威将军,余封如故。姚元崇已自幽州返回神都,入见相王后,便向武则天上表:“臣事相王,知兵马不便,臣非惜死,恐不益相王。”武则天亦以为然,便免去了姚元崇夏官尚书之职,改为春官尚书,又将播州司马宗楚客召入神都,继任夏官尚书。

宗楚客乃是武则天从姐之子,蒲州人士,高宗时举进士,累迁户部侍郎,而后却因贪赃被流放岭南,不过岁余便被召还。神功元年,宗楚客升为宰相,却因与武懿宗不和被贬为了播州司马。

习伯约领着李成器与王登白入了东城,前往夏官官署拜见宗楚客。宗楚客相貌堂堂,见了习伯约,亦是不住地称赞。众人坐下,习伯约与宗楚客客套几句,便道:“宗尚书,末将思虑几日,只觉现今漠北战乱,突厥疲于应付,而吾军刚刚大胜,正可趁此威势入漠北袭击突厥,不然待其平定了漠北,边地的百姓就又要遭殃了。”宗楚客闻言,不禁赞道:“小将军的胆气当真令人佩服!”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貂锦军虽有快马劲卒,但突厥控弦之士数十万,同样是兵强马壮,如此孤军深入,小将军要如何取胜?”习伯约道:“突厥若非士马强壮,岂能称霸漠北?”宗楚客点头道:“是啊!所以若无必胜把握,还是不要冒险为妙!”习伯约道:“突厥虽强,却也非不可战胜,吾军到了漠北,因地制宜,出奇以制胜,虽不能一举尽灭突厥,却也能令其元气大伤!”宗楚客想了想,道:“如此重大之事,我虽是夏官尚书,却也做不得主,你不如随我去觐见圣上吧。”习伯约点点头,宗楚客便领着三将入了宫城。

适才武则天由张氏兄弟及上官婉儿陪着,在九洲池上游玩,此刻累了,正在池上歇息。习伯约等人赶到之时,只见武则天横卧在一张软塌之上,将头枕在张易之的腿上,上官婉儿为其轻轻捶着小腿,张昌宗则在一旁吹箫。

武则天玉体横陈,端的是风情万种,而上官婉儿巧笑嫣然,亦是娇媚无比。王登白看得热血上涌,已是难以自持,而李成器早已低下了头,便急忙拉了拉王登白的袖子。王登白方才惊醒,自是不敢再看,急忙低下了头。宗楚客却是面色不变,根本不为眼前的情景所动。只有习伯约仍然呆立原地,却非是为武则天或上官婉儿的美色所迷,而是因为义兄张昌宗。

张昌宗手握洞箫,斜倚栏杆,轻风拂过,袍带飘举,如仙似幻。习伯约望着张昌宗手中的那根洞箫,竟忽然想起了师父那本《推背图》上之言:“截断竹萧方见日。”再想到义兄现下之所为,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难道那句话的意思是要我杀掉义兄?”方才呆住。张昌宗虽非善类,但对习伯约这个结拜义弟却可谓是情深义重,是以若教习伯约去杀张昌宗,他真是下不了手。

武则天见习伯约四人来到,双目竟是一亮,猛然坐起身来,唤道:“习卿家,快来!”说着,向习伯约招招手,道:“陪朕听箫。”习伯约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被武则天拉到了身旁坐下。张易之面色铁青,却是默默起身,站到了一旁。

武则天挽着习伯约的手臂,竟将头靠在了习伯约的肩上。习伯约嗅到阵阵体香,心神不禁一乱,急忙屏息静气,转头望向义兄张昌宗。

习伯约尚是首次听到义兄吹箫,只觉婉转缠绵,正自暗赞间,竟有一只手摸在了他的屁股上。习伯约浑身一颤,自是吓了一跳,想到武则天的双手正紧紧挽着自己的手臂,心中一动,果然,眼角处瞥见上官婉儿以一只手掩嘴,正自吃吃笑着向自己弄媚眼。

原来,自得知了习伯约的伟绩,上官婉儿更是心醉,可是习伯约回归后,上官婉儿却一直未能与他见面,如今终于在此相见,便一直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可是习伯约却假作不见,上官婉儿心中暗恼,即便皇帝就坐于自己二人中间也不在乎了,伸出手去撩拨习伯约。

感受着上官婉儿温热的手掌,再见到她的媚态,习伯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欲念,一时浑身燥热、呼吸粗重。武则天察觉到习伯约的异样,转首望望上官婉儿便已了然,却也不怪罪,只是笑着骂道:“你这丫头!”上官婉儿终究不敢再放肆,急忙收回了手。张易之在一旁见了,更是恼恨。

武则天忽地灵机一动,又道:“英雄儿郎哪个女子不爱?也不怪你这丫头动春心!既然如此,不如赋诗一首,朕若喜欢,或许会成全你们二人!”习伯约闻言,不禁大惊,而上官婉儿起身向武则天福了一福,却娇声道:“婉儿此生只愿服侍陛下左右,可不愿嫁人!”武则天扑哧一笑,摇头道:“你这丫头口不应心!”上官婉儿又道:“不过习将军为国杀敌,乃是大大的英雄!婉儿为其作诗一首也是应该!”武则天道:“哦?那么朕与众位卿家便聆听婉儿佳作!”上官婉儿微微一笑,望着俊目长眉的习伯约,朗声吟道:“

谋胜周郎焚赤壁,勇若兰陵奔金墉。

列缺挥电丧胡胆,血刃已断白狼水!”

她虽有文采,但所作之诗皆为游宴应制、闺思寄怨,如今仓促赋诗,虽赞扬了习伯约,气势却弱了许多。武则天哈哈大笑,道:“倒也难为你了。”习伯约借机站起身来,向上官婉儿施礼道:“内舍人谬赞!”说罢,便退到了一旁。张昌宗早已放下了箫,此刻也站到习伯约身边。

宗楚客笑道:“能有习将军这般智勇双全之将,实乃大周之福!”武则天问道:“今日尔等前来,所为何事?”宗楚客答道:“臣等有军机之事向陛下禀报。”武则天点点头,却未教二张兄弟及上官婉儿回避。

宗楚客便道:“微臣与习将军以为,现今新军士气正盛,正可趁势扫平突厥,特来向陛下请缨。”武则天沉声道:“突厥狂妄,屡次犯朕疆土,朕以德服人,突厥却不知悔改,该当惩戒!”宗楚客道:“臣等亦是此意!如此既可彰天朝之威,亦可救边民于水火!”武则天道:“习卿家为国效命,朕自当支持!便由习卿家领兵出战,一应兵器粮草,由夏官筹备!”

宗楚客领着众将躬身接旨。张昌宗向习伯约道:“贤弟,为兄祝你旗开得胜!”张易之亦道:“以习将军的勇武,自可杀得突厥狗片甲不留!”上官婉儿走上前去,忽然抱住习伯约,柔声道:“兵凶战危,万务保重!奴家等你得胜归来。”习伯约浑身一颤,急忙望向武则天,见其面色未变,方才安心,不过还是急忙挣脱。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退回了武则天身旁。而后习伯约与宗楚客领着众将告退,分别之时,宗楚客道:“习将军,你回到营中整顿兵马,本官亦会尽快将粮草备齐!”习伯约点点头,道:“如此便劳烦宗尚书了。”

此番出征,事关重大,是以回到营中,习伯约便召集众将商议。磨延啜问道:“依皇帝之意,是要派兵助咱们与突厥作战?”习伯约摇摇头,道:“以现今官军的实力,去了也不过是送死,况且大军出征,突厥必然知晓,反而坏了咱们的大事!”磨延啜道:“咱们孤军深入大漠,只可出奇制胜,不可力敌,粮草辎重皆是累赘,不可携带!所以也不必令朝廷费心准备了。”习伯约道:“尔等去整顿士卒,待我明日去禀报了宗尚书,咱们便拔营先行返回胜州。”众将得令,各自去了。

第二日,习伯约先去东宫与李裹儿道别,方才前往夏官,将出征之事禀告了宗楚客。宗楚客道:“大军出征,难免被突厥侦知。如今抓了李失活,不如以平契丹之名出师,也可掩人耳目!”习伯约喜道:“如此更好!”宗楚客笑道:“小将军放心,我会亲自向陛下禀明此事。”习伯约急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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