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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历劫回到九重天后,并没有见到顾卿柠,他是在司命那得知了一切,他不禁苦笑道:“值得吗?”
这九重天上所有大大小小的神仙最终都会如父神那般神归混沌。他已经算是活得最久的那个了。
不知为何他仿佛听到那俏皮洒脱的女子在他耳边低语道:“值得。”
他苦涩一笑,失去九成的法力,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一直都只是她罢了,虽然他一直都苦于承认,但他确确实实对她动了凡心。
刹那间,他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得厉害,他猛的抬头,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绝不是正常的心痛。
三生石处,果然……
东华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泪的感觉,“为什么?”他轻声呢喃道。
一阵风吹过,他身后的银发竟一下变得雪白。
这太晨宫里永远没了她的身影和笑声,他从未觉得没有她的生活原来是这么孤独。从前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如今尝过她给自己带来的甜头后,他便再也不愿独自一人。
他去了十里桃林,并没有寻到她的踪迹,看着折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心生不安地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十里桃林。
他只记得她走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是浑浑噩噩地过活,他那谪仙般的面容此刻也尽是颓废。
她离开了他,彻底离开了他……
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发誓他一定要再找到她,无论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无论是上百年、还是上千年、甚至是上万年……他都要找到她。
不知过了多少年……
东华再次遇到她的时候,是在人间西北地区的一处偏僻小镇上,她开了一家客栈,此刻正笑吟吟地接待着来往的旅客。
他前脚刚踏进这家店,就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顾卿柠抬眸打量着来人,笑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东华仍然是一身紫衣,气质非凡,他那谪仙般的面孔此刻略显沧桑,神色清冷淡漠,唯有那双眼睛包含着深情苦楚,直直地撞进顾卿柠的眸中。
“嗯。”是要住店,他想要在这里住一辈子的店。
顾卿柠领着他来到一间客房,“客官,可满意这间?”
“只要是你亲自挑选的,我都满意。”东华勾起嘴角,顿时唇边弯起了一抹弧度,仿佛无尽的黑暗中一颗流星闪逝,美得不太真切,却让人移不开眼。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睛里只盛有她一人。
顾卿柠看痴了,她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着人家犯花痴了,她轻咳了几声,掩饰住微微泛红的脸,说道:“那个……你满意就好。”说着,她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东华却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顾卿柠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能把我自己抵押在这吗?”
顾卿柠彻底愣住了,她一双美眸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片刻,她才恍然道:“客官,是没钱住店吗?”
“嗯……”
顾卿柠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答得如此坦然,而且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番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钱住店的主,难道是哪家的落魄公子?不过这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好,留在店里当活招牌也是好的,还能吸引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