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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陆长之看着王五,摇着扇子道:“死者,王五,男,二十……左右。”他顿了顿,接着道:“青柳镇混混,左脚小时候受过伤……”
“啊,说得真准,五娃子小时候翻墙偷看老娘洗澡,摔掉了腿。”邻居里一女人叫道,其他男女都一齐看了过去。
哟西,好像有八卦。
“死者尸斑面积大而颜色深,应该是死于凌晨二点,手指蜷缩紧握,死前极为痛苦。”温暖依补充后,白了陆长之一眼,“别废话,说重点。”
陆长之摸摸鼻子,随即想到刚摸过死人忘记擦手了,连忙放了下来,“中毒。”
“致命白毒伞。”温暖依接过话。
“又叫致命鹅膏菌!”陆长之颇有几分较劲的味道:“这是一种毒蘑菇,白色,菌体幼时卵形,后菌盖展开成伞状。”
“新鲜的蘑菇含毒伞肽和毒肽类,对人体肝、肾、血管内壁细胞及中枢神经系统的损害极为严重,可致使人体内各器官功能衰竭而死亡。”温暖依接着道:“但他真正的死因不止这一个。”
“你说什么?”陆长之目光一亮,极为好奇。
“死因有三,致命菌毒,气急攻心,后脑猛烈打击。”温暖依深吸了口气,缓缓看向王娘子,王娘子神色紧张,“你看我干什么,那蘑菇我吃了也没事,至于打击,鲁狗蛋说是你打的。
“鲁狗蛋死了。”温暖依看着她嘲讽一笑,“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王娘子吓得跌倒在地,小娃子脱手而出,温暖依一把接了过来,小家伙立即大哭着伸手去揪她的头发。司明皓眼疾手快将他提了过去,塞给了身后的七嘴八舌的邻居。
温暖依上前逼近王娘子,她吓得边退边叫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我只会正经说案情。”温暖依认真道:“我与司……相公流落至青柳镇,打算在此安家,找赵九爷买栋宅子,生意没谈成,便找了另一家牙行,赵九爷觉得……愧对牙行这一行,带十几个兄弟去我家找场子,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赵九行理亏却又拉不下面子,便和鲁狗蛋先走了,留下其余兄弟帮我们整理家宅,还送了我们许多家具。”
“这和我相公之死有什么关系?”王娘子颤声道。
虽然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但我很想听下去是怎么回事?陆长之瞥向温暖依,莫名接收到某人风雨欲来的怒意,顿时收了收神,“娘子别着急,听姑娘继续说。”
“王五带着兄弟们干完活就回家了。直到今晨,自称王五的哥哥杀了过来,欲取我命,幸得司……相公相救。”温暖依缓缓道:“王五回到家,碰见了某人某事,起了争执,被人击打了脑袋,巨痛未晕,事后,王娘子端上了饭菜,毒蘑菇和酒,王五气怒攻心,未曾注意便吃了下去。而后晕睡过去,直到痛醒挣扎死去。王娘子,以你的智商,我觉得这一切你想不到,你也胆做。”
温暖依逼问道:“是谁教的你,谁能你胆子让你下如此毒手!”
“你……你胡说……”
“你还不承认!”
王娘子在她的逼视下,突然崩溃大哭起来,“你们不知道,乡亲们是知道的,为什么?我一个十四岁黄花大闰女,是他。”
她突然站起来指着王一,哭叫道:“他强行将我掳来,扔在了王五床上,兄弟俩对我……”她泣不成声,“不仅如此,事后,他强迫我嫁给王五,王五这个混蛋,每天游手好闲,回来就知道喝酒,喝完酒就拼命打我。”她捋起袖子,露出了一条条悚目惊心的伤痕。
邻居们同情地点头议论了起来,大意是王五确实是个家暴的渣,王娘子是被逼杀夫的。
案情到了这,温暖依的罪名至少解除了。陆长之叹了口气,这小姑娘还真是厉害啊,逼着人家说出了事实。捕快抓起王娘子,对温暖依道:“既然这案是你破的,那就随我们走一趟,到县令大人面前说清楚吧。”
“我看不必了吧。”司明皓冷冷道:“这位陆大人没本事说清楚吗?”、
“我……”陆长之连忙道:“有,有!”他看向捕快,“人家小姑娘胆小怕事,身子又弱,又没见过世面,何苦拉去衙门那种恐怖的地方?”
一天验过两个死人的女子,会怕衙门那种讲道理求公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