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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寒山很生气,手心里只抓着从那个徐家矮人那里夺来的刀,上面雕有一只青鸟,这是徐家人的刀都有的,叫寒刀。
郑家人的刀上有花标,那是名扬四海的花刀,可现在这世人已经没有几个花刀了,连他丁寒山拿的都是寒刀,徐家人不敢回来要是听见他叛杀郑家的能耐,这刀他也不准备还了。
丁寒山往郑家府里走,雪早就不下了,一地的雪混着泥,往外路渠里滴水,水又成冰,又脏又恶,再往前走不到几路快到郑家了,他拿起一块黑布子,把脸蒙起来。
“悬赏丁寒山,七万量。”
一群人滚在一起,听着路边人叫嚎,谩骂。
“丁寒山,真不是东西,本家也杀。”
一个铁皮搁在鞋面上,手提一把长刀的大络腮胡男人,一边背上的痒痒,一边喝着葫芦装的热酒,吐出一口痰来,骂“他奶奶的。”
人群里有几个白身,对着这个人行礼,又说“马捕头,三个月能拿下丁寒山吗?”
此人正是江北四名捕之一的马海袍,这人是个怪人,人家名捕都是带几十到上百人,像锦衣卫,整装待发,擦亮刀,骑着高头大马。
马海袍不一样,就一个人,一个酒葫芦,照样拿大盗,他懒洋洋,又坚硬的伸出来一指,对人群喊出来“一个月。”
丁寒山躲在墙的另一侧,没人盯的大院子里,想出来砍死他的心都有,可这白纸墨文上的标码让他心动,北朝十几大名盗,杀手的赏金也在五万,到他直接高出两万。
丁寒山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是谁要设计,他也不懂,就透过门缝去往外面瞧那些来来往往,闹闹哄哄的人们。
这是在郑府大门的前头,丁寒山知道是查案,可郑家多大,百千座楼台,没两三天可查不完,于是,他就偷偷从郑家后侧绕了进去,那里的雪没印记,他也不留痕迹的进屋。
刚进了郑家老爷子的主楼,就觉得不对,凭他杀道十几年的经验来讲,察觉出一丝丝活的,冷飕飕的气息,这里面一定有人。
丁寒山不敢直进,就侧着俯在墙壁的侧排里,等了一会,让影子全把自己套进去,才慢腾腾的往前移动。
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还有寒风透过窗外带进来一股血的味,腥臭让丁寒山有些发冷,眼只盯着郑老爷子的房门,瞧见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
丁寒山咬住牙,用手指往下摸,碰到一个凉的寒铁,知道这是寒刀的柄,另一只手臂在墙上一撑,寒刀立刻出鞘,刀尖像一只快鸟飞了出来。
砰的一声,寒刀钉在了墙上,空无一人但留出一摊血来,丁寒山闻的出来是刚流出来的人血,他刚要回身看四周,只觉得腰部一热,受了伤。
他迅速用手指摸出疼的地方有一片硬物,拔出来,用黑布缠牢,一看手心里淌出不少血,半截刀片在手心里。
丁寒山清楚,他伤了此人,此人也伤了他,这也是高手,可能还在这件屋子里,可能已经遁走,他却闻不出屋内的活人的气息。
这回此人进了暗中,他却在明处,换了其他杀手已经被吓住了,可丁寒山恰好相反,他觉得快活又畅快,他也是个怪人,但是一个拿命来搏谁刀快的怪人。
他撕开衣裳,把刀亮出来,露着上身,只有一块黑布缠在冒血的地方,可丁寒山却露出了明亮的牙齿。
一道黑影从墙边划过来,丁寒山看在眼里,寒刀在右手竖着接过这一刀,在黑暗里发出挡的一声响,接着左手拿回这把刀,对着背后一挡,接住另一把刀的砍。
“哦,两个人?”丁寒山说出来。
丁寒山一颤,稳住身子,往窗外一划,站在雪地里,用刀尖指着窗户里说“滚出来。”
雪花在这一阵又开始下了,落在他的肩头上,觉不出冷来,刀尖泛出冷的寒光,没人一个人出来,丁寒山眼有些红色,他的愤怒已经压了很久了。
从徐家三小姐的事,跪在雪地,郑寒的讥讽,郑家人的死,马海袍的嘲弄,和这些脏掉的血与人声的喧嚣。
丁寒山脚踩在木头墙壁上,来往几回,有刀在走过的地方划过,快到极致的刀法和木头响起的咔咔声,他停不下来,在这半棵香的功夫里,他踹破的鞋子,把这座郑家主楼拆开了。
楼台倒塌了,成就了一摊人这般高的废墟,郑府前头向聚会的人群,赫然看着一座高高的楼踏了下来,都吓的有些咂舌。
马海袍眼睛一眯,他本来待在这里看着人群,已经有些醉态,这一回却清醒过来,脚步一蹬,往那里跑去。
废墟里已经没有人会待在哪里了,袭击丁寒山的人早已经跑远了,他们都如今也不敢再和丁寒山比刀法了,没人和不通人性的人比刀,会吃亏。
丁寒山站在雪地上,刀在手心握的生疼,他瞧着墙外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马海袍。”
“丁寒山,你又想做什么?”
“有人偷我家东西,我只是想把他找出来。”丁寒山又用起那种小女孩的笑来,很纯真,带有一丝厌恶的表情。
马海袍牙齿咬在一起,抽出一把长刀,对着丁寒山说“醒醒吧,疯子。”
“你打不过我,名捕。”
长刀见了光,像狼一样紧紧盯起丁寒山,往前蹿过来,破开正好吹过来的寒风,可最终劈在了半截木墙上。
丁寒山已经跑了,马海袍不知道他为什么跑的,却明白自己很难追上去,人群已经涌过来,有个副官问马海袍,他也只有这一个副官。
“是谁?”
“丁寒山。”
副管的眉头皱起来,问“人呢?”
马海袍盯着面前的一堆废墟,有木板,瓷盆碎碗,破灯和一些木梁横七竖八的架在那里,雪往上面落,他久久的不回答。
丁寒山钻进郑府后方山里一座不起眼的庙里,他跑是有两个原因,短刀难和长刀打,而且马海袍这种高手,他不敢在受伤里对上,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他看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刚刚进了庙,一个女人就也跟着进了庙门,她挂着两小小的玉环,眼睛清清凉凉的往庙台上踏了的神像上瞧。
那里半坐着一个男人,赤着上身,露出细长的上臂,用黑布子缠住的伤口在露血,女人十七八岁,脸有些红了,正是郑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养女,郑玉棠。
丁寒山笑出来“原来你没死啊。”
郑玉棠皱眉,说“你还我的刀。”
“给人了。”丁寒山实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