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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盛世(十三中)

二人相视而笑,心情瞬间变得无比轻松,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李靖几个恰恰这个时候走了进來,听见李世民和侯君集两个笑得诡秘,纷纷凑上前打听其中缘故,侯君集不回答大伙的疑问,扯了扯房玄龄的衣袖,笑着问道:“玄龄,你学问好,给我这老粗解解惑,古语人说‘臣子对待主上,应该像儿子对待父亲一样,尊敬并且顺从”,这句话到底有沒道理,”

“然,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顺天下,是以其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房玄龄不明白侯君集问话的意思,想了想,如实回答,“依照房某之见,孝乃天下第一秩序,人臣事主以忠,则为孝道之延伸,秩序既定,则上下和谐,以之克敌,则无往而不利,”

“哦,”侯君集眨了眨眼睛,意思自己已经完全听懂了,放过房玄龄,转头又扯住长孙无忌,“如此,无忌请教我,昔日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算不算孝,”

长孙无忌的脸无端地红了起來,用力甩开侯君集的手,低声道:“这话孔子早有定论,如果不走,等于陷父于不义,当然是更大的不孝了,”

“呵呵,我明白了,”侯君集大笑抚掌,“怪不得刚才无忌望风而逃也,非谋事不尽心,而是为了免于陷秦王于不义,嗨,我到底还是个粗人,居然不懂得逃,”

“你这个无赖粗坯,”长孙无忌气得狠狠搡了侯君集一把,“刚从死人堆里边爬回來,就想找我的茬,我不是替你送人去了么,那三十个壮士千里迢迢舍命护你,我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秦王府缺少礼数,慢待壮士,”

“是该送送,是该送送,刚才,是孤做事欠考量,”李世民见两名心腹闹做一团,笑着上前将二人分开,“无忌所做乃是为了给孤补过,而君集则如古之铮臣,懂得面刺主恶,这些年來,孤有了你们,才不至于犯下什么大错,今后还请诸位不吝教我,咱们上下同心,也如玄龄说的那样,來他个无往而不利,”

侯君集本來还想取笑几句长孙无忌沒担当,见到谋主发怒就做缩头乌龟,听李世民这样一说,也只好悻悻作罢,众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话头转向正題,李世民从桌案一角捧起李旭的写给自己的信,郑重向大伙介绍:“接到孤的求援信后,大将军和太子已经在涿郡发兵來救,所以最近几天敌军的攻势骤然减弱,具体出兵细节,你等沒來之前,孤也沒敢独自拆开一看,孤以为,此等军国大事,由大伙群策群力商议一下,才好下定论,若是孤一个人先看了,难免会产生先入为主的判断,孤这个人的脾气孤自己知道,有时候固执起來,的确像个疯子,”

“秦王言重了,我等定竭尽全力,不负秦王所托,”房玄龄等人非常感动,一起躬下身去,诚恳地道,

“大伙一块儿看吧,孤把它放在桌案上,君集,你把酒菜向边上挪一挪,别碍大伙的事,”李世民白绢信瓤展开,平平整整铺于面前的矮几一角,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顺德和李靖等人围拢过來,仔细观看,那信写得及其简短,只是告诉李世民第一波援军将与侯君集同一天出发,其后还有大军陆续赶往河东,所以请李世民一定守好娄烦,至少一个月内不要放狼骑入关半步,末了,还附上了一张草图,粗略勾勒出三条进军路线,至于援军到后李世民该做哪些配合,信中只字未提,

冷淡,非常冷淡,这是來信给长孙无忌等人的第一印象,按照大伙心中的预想,此时大将军李旭应该待秦王殿下更亲密些才对,虽然大唐皇帝登基的风声未必來得及传到涿郡去,但仗着有太子撑腰便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行径,与李旭日常为人处事的方式非常不符合,“那样,李旭对秦王冷淡的理由可能就只剩下的一个……”长孙顺德的眉头紧皱,目光瞬间凝聚如针,

他将目光转向李世民,却发现谋主根本沒为信中的语气而感到任何不,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军务上,一边敲打着桌案,一边自言自语道:“三路出击,齐头并进,难到仲坚兄如此有把握么,博陵军虽然刚刚打过一场大胜仗,但始必终究不是骨托鲁,”

“大将军要么是急于替我等解围,沒做仔细考虑,要么被胜利冲昏了头,轻敌冒进,”房玄龄对援军所采取的进兵策略也非常不看好,半个多月來的接触经验告诉他,始必所部的狼骑非常骁勇善战,同样数量的中原军队与狼骑相遇,根本沒有任何获胜的机会,所以,他宁愿援军三路合一,慢慢向娄烦关绕路,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这里成了一个诱饵,等在城下的始必可以从容不迫地将援军逐个吃掉,虽然如果援军集中到一处绕路而來,自己这边需要坚守的时间更长,面临的危险更大,

“但大将军领兵经验丰富,身边还有熟知突厥虚实的罗艺陪着,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转瞬,房玄龄又将自己先前的判断逐个推翻,“大将军不会因为是轻敌才做出这种安排,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何,君集想必也跟他说得很清楚,”抬起头,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满脸不安的侯君集,“侯将军,你一共在涿郡逗留了几天,”

“只休息了一晚上,将秦王的信送到后,第二天我就立刻赶了回來,”侯君集听房玄龄追问,赶紧替自己解释,“我在涿郡时,为了劝说大将军出兵,的确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说得严峻了些,但大将军也说过,只要三路援军中任何一路进入马邑,始必定然要从娄烦关下分出兵來拦截,咱们这边的压力会因此大减,守住娄烦的把握也会高得多,”

“这就是了,”房玄龄慢慢点头,沒有继续于侯君集夸大险情的细节上纠缠不清,对方完全是出于一番好心,指责他起不到任何补救效果,“你第一天到,第二天离开,大将军信中说你离开后,他就发兵,除非事先有所准备,否则,他根本來不及调度军粮和其他辎重,”

“玄龄是说太子和大将军为了救我而自陷险地,,”李世民吃了一惊,猛地从桌案旁站起身,

“不是,”房玄龄手指屈伸,继续就援军的表现进行分析,“我估计是,大将军怕救援不及时,所以先派了少量军队分三路迷惑始必,令其不敢全力施为,待将所有辎重筹备好后,主力才将沿其中一路杀向娄烦关下,”

这个解释很合理,也让李世民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再欠李旭的人情,虽然援军无论以何种方式到达,他都已经欠了李旭的情分,自从某件事情发生后,李世民心里对自己这个年少时最佩服的同姓哥哥产生了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负疚、畏惧、甚至还带着某种残忍的意,他有时非常害怕李旭通过某种途径发觉当年其在河南战败,其实是自己在背后刺了他一刀,有时却又非常希望李旭能发现当年那件事情是自己做的,然后找到自己,当面与自己來场痛痛的了结,那样,至少他把自己当做了同等的对手,而不是依旧看做当年的那个处处需要他迁就与照顾的无赖顽童,

“李仲坚会走哪一路,”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來后,李世民继续向心腹们询问,

“三路大军中,必然有一路为实兵,其他两路为虚,只要控制好进军节奏,粮草辎重可以稍后些运到,如果始必分兵去拦,我军便可以集中力量打其中一路,在一点上形成突破,便可长驱直入,”回答他的是杜如晦,比房玄龄的话少,但更清晰明了,“依照我的想法,李仲坚会走怀戎、阳原这一路,沿途有桑干水作为引导,阻力最小,粮草运输也最为方便,否则,带着十几万大军的补给翻山越岭,光耗也把人的精力耗尽了,”

“的确如此,”长孙顺德支持杜如晦的判断,“走飞狐岭绕路绕得太远,沿长城脚下走,道路又太崎岖,除非李仲坚可以与始必一样,以牛羊为主要补给,”

“我们能这样判断,始必也会这样判断,大将军用兵,不可以常理度之,”长孙无忌不同意其叔叔的意见,摇头反驳,“我认为是走长城根儿,也就是大伙认为最不可能的道路,这条路直线距离最短,并且斜插一下,就能将始必的退路直接封死,咱们与大将军南北夹击之势一成,始必将不占自溃,”

“太险,”杜如晦用两个字点评长孙无忌的推测,

“兵行险道,其收益也必然大,”长孙无忌固执己见,

“如果是孤來安排援军,也会走长城下这条道,”李世民的意见也倾向于长孙无忌,毕竟他的年龄刚刚二十出头,骨子里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锐气,“孤以为,咱们反正都要应对,就按照最难发生的这种情况应对,诸君以为如何,”

“不可,”杜如晦很不给面子地继续摇头,“我等意在守关,不败便已经是胜,沒必要奢求更高的结果,反而失了方寸,”

李世民先前冒险迂回到娄烦关外攻击始必,便是吃了好大喜功的亏,不但沒如愿打败始必,反而连累得娘子军损兵折将,至今,李婉儿还躺在雁门郡的军营里看不到任何康复的希望,一些娘子军将领也因此对李世民冷脸相对,此事大伙都清楚其中因果,却谁都尽量不再提起,杜如晦也是太沉迷于军务了,居然毫不犹豫地把最不该说的话说了出來,

话音落下,屋中一片寂静,李世民的脸色如同六月的天气般,顷刻间便布满了阴云,眼看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长孙无忌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道:“其实我们这里,侯君集的判断最为权威,毕竟他去过涿郡,比任何人更清楚大将军那边的虚实,”

“大将军根本沒跟我说他准备走哪一路,”侯君集见长孙无忌将火向自己身边引,赶紧摆手否认,“侯某当时急着回來复命,也沒问大将军会如何派兵,谁料他居然跟咱们玩这一手,连个准信儿都不给,”

“想必大将军是怕你落入始必之手,自然不能暴漏太多军情,”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靖接过话头,低声替李旭辩解道,“君集可否说说你在涿郡看到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我总觉得这个安排太蹊跷,”

“虎贲铁骑战斗力非常强悍,博陵军的战斗力很高,他们以三十人送我回來,沿途闯关斩将,自己一人未损,”侯君集想了想,速总结,

被他和李靖两个一打岔,李世民脸上的怒意慢慢消失,想了想,低声命令:“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大伙重复一遍,对那边情况了解得越详细,咱们的判断才会越准确,”

侯君集点了点头,将自己求援的经历和在涿郡以及归途中的见闻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连同自己被累昏了,试图欺骗李旭等人,而对方发现真相后根本不予计较的事情也说了出來,房玄龄等人听后,愈发感到迷惑,隐隐约约觉得援军的动向绝对不会如自己这边猜测得般简单,但具体复杂到什么程度,却半点眉目都找不到,

“君集说,大将军一下子就给了你九十三匹突厥良驹,”沉吟了片刻,李靖继续又问,

“是,大将军为人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侯某到现在还甚觉感激,”侯君集点点头,有些感慨地回答,如果不是为了自家主公,他一点儿也不想跟李旭为敌,那个人性子虽然执拗了些,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至少,跟他交往,你永远不必担心哪天其会从背后刺你一刀,

“大将军手笔够足,他手中战马有很多么,”李靖点点头,继续追问,

“阿史那骨托鲁那败家子,孤身逃走,把所有战马牛羊都丢太子和给大将军了,”提起博陵军的缴获,侯君集羡慕得直拍大腿,“我听说,眼下不但大将军和太子两个手中战马无缺,连跟着他们凑热闹的几波流寇,都步卒变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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